满壑（一）

东京港上空的天色仍如赤色的鲜血，猩红的可怕。

青峰轻车熟路的从“黑潮”门口的人群中挤了过去，听见了有人在说“最近新出了一款药物，好像叫什么‘Zero’，能够把我们这种底层的普通人变成高高在上的超异能者。”那人喝多了酒又太过兴奋，音量比常人还要大上许多，偏偏那声音里夹杂着严重的口音有些难以分辨，但青峰还是凭借敏锐的直觉，抓住了其中的几个关键词，大致推断出了这则小道消息的内容。

药物，Zero，异能者。

“凭借药物就能使普通人变成异能者吗？”青峰对此不予置评，只是脸上很快就挂上了他一贯嘲讽式的笑容。

“黑潮”酒吧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人，半路出身学习的日语里总是夹杂着来自不同地域的口音。有时候在这里喝上一个月的酒，都难以见到能够操着一口纯正日语的人。

青峰作为一个本土的日本人对此并不在意。相反，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恰恰给他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躲避场所。

今吉站在吧台后面，一看见青峰，便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整齐白皙的烤瓷牙。转身便从满是酒瓶的展览架最高层拿出了一瓶号称世界上酒精纯度最高，波兰产的精馏伏特加。黑色的瓶身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它的英文学名，Vodka  Spirytus。

辛辣的口感和强大的致幻能力，让青峰一直对它情有独钟。

青峰挑了个昏暗的位置坐下，斟满伏特加的酒杯很快就被推到了自己面前。“中谷刚刚带着他的两个手下来过着”今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是不是来找你的，青峰？”

看着今吉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青峰没觉得友善，只感受到了满是恶意的奸诈。

把伏特加一口气喝完，青峰心满意足的把杯子放在桌上，这才说道，“不是。”

听到青峰那否认的答案，坐在旁边的陪酒女渡边真理子直接咯咯笑了起来，如白藕似的手缠上青峰强壮的手臂，把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了他身上，顺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E杯胸脯撩拨着，凑到青峰的耳旁娇媚的说道“中谷带来的小弟可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绿间噢，除了找你还能找谁，大辉君又在说谎。”

温热的吐息有些撩人，青峰没有理会渡边的恶趣味行径，用左手接过今吉递送过来的特烈伏特加，往自己嘴里灌着酒，放下杯子的时候直接摸上了渡边雪白的大胸，情欲浓浓。

嘴里的酒并没有咽下肚，青峰抬起渡边的下巴，直接来了个深情的舌吻。唇齿交融间，烈酒就被渡边喝了下去。

看着青峰对旁人视若无睹的下流行径，今吉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略带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可别玩的太过火了啊，不然渡边桑又要一个星期下不了床，这对我们酒吧可是不小的打击啊！”

“大辉君那么英勇，我就想下不了床啊！”渡边没理会今吉的善意提醒，抢在青峰的前面，夺过了酒杯，直接就往嘴里倒。“啧，好爽啊……大辉君就是会享受～”

被生活打磨了那么久，渡边唯一的恶趣味也仅剩下了她那如火纯青到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的拆台行为。

青峰对这种事情并不计较，相反倒是很受用。看着今吉被气到略微有些破功的笑脸，青峰总有种说不出的得意感。渡边的小打小闹能够呛到老狐狸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今吉一边用抹布擦拭着有些斑驳的木头台子，一边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可不是来这找乐子的，而是为了“酒吧”的正常经营。”

青峰刚举起酒杯，正想豪迈的灌下肚，突然拔高的声音直接透过稀薄的空气而传入青峰的耳里，让他不由得顿了顿。

“他妈的，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异能者，新药物到底什么上市？！”

略微偏了偏头，青峰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瞥了眼。一个喝的醉醺醺，还挺着硕大啤酒肚的外国人，目光里满是对异能者的憧憬和向往。

感受着他们身上所散发对未来成为异能者的惊喜和期待的气息，而丧失了异能者的自己却再也没了那种可能性。青峰心里满是苦涩，一口气把酒喝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