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二踢脚和小鞭儿

小的时候过年，我的一件大事儿，就是让爸妈给我买烟花儿还有小鞭儿。

我记得有一年我选了一个纸盒画的小房子烟花，房子的烟筒上是红色的纸，里面有引线。点燃之后，应该会发出各种颜色的火焰。我提前来回摆弄好几天。到真放的时候，可能火药都撒地差不多了，扑哧一下就啥都没了。

陀螺式的烟花是热销款，点着了，冒着火哧溜哧溜团团转，小孩子们跟着一边乐，一边躲。钻天猴肯定得买上一大把，用香一点着，“嗖”得一声窜得老高。魔术弹更是标配，而且点上之后，往外喷地时候，大人和孩子一起数着，1个，2个，3个。这个数（三声）很重要，是放魔术弹必备的环节。因为魔术弹有15响的，还有21响的，价格不一样，显示出孩子们不同的军备实力。数（三声）响儿一是很显热闹，再者不数也不行。那个时候的产品质量不太好，魔术弹有的时候，会憋着放不出来。如果你不数着点儿，你就没有把握它是哑弹还是放完了。有的哑了一会儿之后，还能继续喷射。你要是提前给它扔地上了，不仅浪费，而且还不安全。魔术弹是重要的比武兵器，孩子们一边数响儿，一边比谁的打得高，大人在一边儿做评判，帮着孩子们点燃引信，判断是不是射完了，可不可以扔了。大伙儿在此起彼伏的发射，点火中，忙得不亦乐乎。大人孩子都开心地要命。间或还要安慰，因为质量不好而从喷筒后面射出来火弹而被烫到的孩子。

小时候，楼都矮，隔得又很远。现在这种高楼林立，魔术弹基本上就是纵火器。

还有二踢脚，那是孩子中体现勇气的重要武器。我当时为了在弟弟面前逞强，而大着胆子用手拿着放二踢脚。二踢脚在被点燃引信后，整个炮仗从我手中飞出去。“咚”的一声，然后再“哒”的炸响第二声，故称“二踢脚”。如果是在我手里就炸了的话，估计我的手就没了。

人能够健康地活过多少年其实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会去做些作死的事儿。

小鞭儿也给我们无穷的乐趣。我们女孩子，基本上买一挂300响的小鞭儿就够了。很细的那种，我们不会是把一挂都点了，霹雳巴拉听个响儿就完了。我们都是打开仔细地给小鞭儿拆开，拆成零的。然后大年初一以后的白天里，抓上一大把小鞭儿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点上一个，然后使劲儿一扔，扔地远远的，听个响。这样，一个一个地点，一个一个地扔，能玩上好久。

小时候下雪多，天气也比现在冷得多。春节期间，地上往往有未化的残雪，往雪上扔红红的小鞭儿，看着它在雪上炸起来，给我们带来格外多一层的乐趣。

儿时的年味儿令人回味无穷。那时的人虽然贫穷，物资匮乏，但是人们拥有的外部空间还是非常广阔的。现在的城市，寸土寸金，日渐逼仄，人整天困在钢铁森林里。虽然物质上不匮乏了，但是心好像也被困在一个小空间里，伸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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