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初鉴 二百三十

引: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若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絜行如此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淵為好學。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蚤夭。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

南川子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言，千古之大谎也。

引:盜蹠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遵何德哉？

南川子曰:可见恶未必有恶报。

引:此其尤大彰明較著者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軌，專犯忌諱，而終身逸樂富厚，累世不絕；或擇地而蹈之，時然後出言⑪，行不由徑⑫，非公正不發憤，而遇禍災者，不可勝數也⑬。餘甚惑焉，儻所謂天道，是邪非邪⑭？

南川子曰:道德者，所以束弱者也。

引:【索隱】言盜蹠無道，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其人遵行何德而致此哉？

南川子曰:如此者多矣，又岂盗跖一人而已。

引:【索隱】案：較，明也。言伯夷有德而餓死，盜蹠暴戾而壽終，是賢不遇而惡道長，尤大著明之證也。

南川子曰:至今尚如此也，何况古时。

引:舉世混濁，清士乃見。

南川子曰:此板荡识忠臣之意也。

引:言天道人道不同，一任其運遇，亦各從其志意也。

南川子曰:在于人，不在于天。

引:【集解】鄭玄曰：“富貴不可求而得之，當修德以得之。若於道可求而得之者，雖執鞭賤職，我亦為之。”

南川子曰:此言差矣，富贵可求而得之者也。

辛丑十月初一

2021.11.05于北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