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送姐姐出嫁后的碎碎念
蜗牛的姐姐的大婚终于如期而至,她终于等到了自己亲手送姐姐出嫁的那一天,她想尽自己所能地让那个自己从小稀罕和羡慕到大的姐姐没有遗憾地、满心欢喜地、风风光光地嫁给她的爱情。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她的能力有限,还不能做到不留遗憾。
1.她不是一个能统筹全局的人,她只能一步步地做眼前事,或者说她的能力不足以让她兼顾其他;她没有提前做计划以预设和记录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其方案,她更难以随时监测并妥善安排时间;她也没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和主张,别人安排她就去做,没人安排她就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所以~
1.1在七点半的时候,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她从厨房里忙完出来就被妈妈安排去买红被单,她没有质疑只有服从。结果就是,被单还没买到手婚车就已到了家,紧接着就是匆匆赶到家、匆匆化妆、匆匆安排迎亲游戏、匆匆送姐姐下楼上婚车。她那颗匆匆忙乱的心等到了饭桌上才慢慢回归平静和正常的智力水平,她没有任性而为地去和姐姐坐一桌,她为餐桌上的人分发被人遗忘的一次性杯碗勺和餐巾纸,她为大家找来开水暖手暖胃,此时的她只想替姐姐护亲友周全。
1.2姐姐从婚车上下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扶,但她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对的,她左右为难、问谁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就不敢上前。她早已被驯化得习惯了被动地听从指令和安排,她怕僭越怕不合规矩,她也怕被人笑话,但她独独不知道最根本的是要遵从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和实际情况。哪怕她也听到司仪说等新娘快下车时伴娘要到婚车旁,到她却没有追问一句“然后怎么做?”,她只是机械地听从安排。
1.3在整个送亲过程,她不明所以地试图去兼顾送亲队伍里女性亲友的感受和需要,她似乎做到了也似乎没有做好。可能是她全程都在满心想护姐姐周全,所以在她复盘过程中找不到能感知别人表达不愉悦的点,但她也真正意识到自己作为新娘的亲妹妹去送亲,本身就担着去照顾女性亲友的感受和需要的责任。
1.4她虽提前想到把送伴娘的伴手礼装到姐姐的袋子里,想着等仪式差不多了就分发下去,但她没有做到随时监控流程和时间,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若前期妥善安排时间和人员,她也不至于在匆匆忙乱中整这整那,那她就能和司仪沟通流程,也能避免那些不必要的尴尬。若能在事前一天知晓整个流程并做出几种应对方案,及时监测环节并调整,那一切都会在掌控中发生,即便遇到突发事件也能巧妙化解。
2.她不是一个大方得体的人,遇到重大场合就更容易扭扭捏捏、矫揉造作。
所以~
1.1在买完红被单匆匆赶到家时看到满院子满屋子的人时,她就哈着腰躲躲闪闪地穿着人群,不经意间看到熟人时那咧嘴一笑,丑得简直没眼看。
1.2在为接过手捧花和伴娘们站在新人旁为她们送祝福时,她紧张得什么都说不上话。在合照时,她转念想到再也不能和姐姐一起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奇奇怪怪地哈哈大笑,忍不住想掉眼泪,就在那转瞬之间她完成了几种情绪的过渡——沮丧、难过、克制、努力平复、微笑,她能感觉到整个情绪过渡期的面容有多奇奇怪怪。
1.3在喝姐姐敬的酒时她含胸塌背、神态不雅。她想以一口气喝完敬的酒来表达对姐姐和姐夫的敬意和祝福,但她当时的动作和神态跟一酒蒙子差不多,丑极了。
若能在生活中刻意练习自己的言行举止和表情管理,遇到突发的或重大的事情出现时,不管是从潜意识还是习惯出发她都不会出现令人讨厌的忸怩作态。
婚礼仪式结束后回到家中,她本想着该怎么去安慰在房间偷偷难过的父母,但推开门口后她惊呆了,满屋子都是人,她迅速整理思绪,硬着头皮去寒暄打招呼。最后在送完亲友一切回归平常后,她看到自己老父亲终究还是一个人擦起了眼泪,那个明明上一秒还在引以为傲自己也是送女儿出过嫁的男人啊,还是难以割舍女儿的远去。
蜗牛也不禁泛起悲伤,像她那么处境尴尬的人,连娘家的门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应该更得不到父母和兄弟不舍离别的眼泪吧。
爸妈在简单处理下情绪后就又去棚里摘菜收菜了,一如昨天晚上。是啊,女儿出嫁只是一个正式向亲友宣布女儿组建家庭的仪式,一切都以闭环的圆为形式存在着,亲手养大的女儿会用另一种方式回到父母身边,也会赡养和陪伴自己的老年,所以无需死盯女儿出嫁的事实暗自神伤、顾影自怜,自己还有当下必须要解决的课题在等着自己。
蜗牛那直线性、僵化的思维通路又被现实掰出一个弧度——遇到事情可以悲伤逆流成河,但自己的人生课题必须由自己解决,我们人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