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来路不明的菜

今天中午一点，门铃突然响了。我打开门，老岳母站在门口。原来，她去逛超市了，买了一些小菜，特意把菜送来我这里。

我接过菜，丢进了厨房。正准备回书房继续做事，老岳母拦住了我，问我道：“我买东西回来，一进家门，发现我那桌子上多了一碗菜。我看了看，应该是炒菜，有好几样的，就像带饭的那种。是不是你们给我送去的？”

我对这事一无所知，因此回道：“这段时间你不是每天都准点过来吃饭的吗？不用送菜呀，我们没送过。你那碗里，是有菜有饭，还是只有菜？”

“只有菜，没有饭。既然不是你们送去的，那会是谁呢？”

这事显得有些奇怪。不论是谁给老人送了菜，也应该告知一声才对。我又问：“你吃那些菜了吗？”

老岳母说：“我没吃。我细细看了，那装菜的碗原本就是我家里的。那碗失踪很久了，不知是谁又装了菜给送回来了。”

“幸好你没吃。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姐姐吧，说不定是她送来的。或许，她在外面吃饭顺便给你打了个包也难说。”我说的姐姐，指的就是大姨子。

老岳母伸手往兜里摸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电话。她把电话忘在家里了。

看她出门去了，我返回了书房。

下午五点，我有事在外。突然手机收到了几条微信信息，是家庭群里有人发言了。我打开一看，大姨子在群里发了消息，“今天早上，妈妈不在家，是谁开了她的门，给她送了一碗菜？”

同样的信息，她发了三遍。

小侄子回道：“我没有。”

大舅子回道：“我在出差，不知道。”

大姨子着急了，说：“既然你们都没送，这就老火了。到底是什么人，他能打开妈妈的家门，还送来了一碗菜，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事儿一定要搞清楚。”

我老婆说：“不用急，等吃过晚饭，我陪妈妈一起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无法排除一种情况，有人已经偷偷配了老人的家门钥匙，还暗中给老人送菜。菜里有没有毒，他的目的是什么，实在是居心叵测。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起来了。

晚饭进行中。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地关了起来。我抬头四处看看，发现老婆已经走出了门。

我放下筷子，三步两步冲出门外，叫住了老婆。我说：“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等我带根银针，好试验一下菜里有没有毒。”

“你有毛病！”老婆拉起我的手，拽着我匆匆朝老岳母的住处走去了。

打开房门，顺手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桌子上果然有菜，不过不是一碗，是两碗。

当我揭开那盖在碗上的纱布的时候，我发现，根本不必使用银针试毒了。

常识告诉我，这菜有毒，绝对有毒。

那碗里，已经分辨不出装的是菜还是饭了。全都发了霉，长满了黄色的、绿色的、铁青色的绒毛。就像是谁在碗里做了一个微型的砂盘，有起伏的山丘，有绿色的平原，还有河流。

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臭味。

“我想起来了，她昨天说过，这两天她整理过自己的冰箱。自己在冰箱里冰了菜，冰忘记了，都冻成了陈年的垃圾。自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第二天自己又忘了。我就说，哪会有什么人来送菜？！”老婆解开了迷底。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碗里的“菜”，准备出门丢垃圾。

往回走的路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老岳母的眼神不好，看不清碗里都装了些什么，也看不出菜已经发霉，这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看得清楚那碗上的花色，并能确定那碗本就是她家里的呢？

我怀疑这只是她演的一出戏。她想讲一个悬疑故事，目的是让我们大家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