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柏的回眸》

2023-02-23  本文已影响0人  听风的铃兰

      每一次参加“谯城作家看谯城”采风活动,我们总会有一种责任在肩。一方面是游历谯城的这方水土,在追寻历史中增长见识;另一方面要在采风之后上交一篇文章。这次参加第10站的沙土镇采风活动,我在途中就思索着孙广东主席口中描述的那棵百年古树,在心中描摹着他的模样。在驱车到达沙土镇田沟小学院内,看到那颗500多年树龄的圆柏时,我满怀期待的心被治愈了。

      这棵圆柏稳稳地伫立在校园的东南方。沙土镇的宣传委员张委员告诉我们说,这就是我们沙土镇传说中的那棵圆柏,俨然是沙土镇的“保护神”。

      单说这株圆柏与这所校园的时光交错,当然是圆柏地种植在先。之前,圆柏的北面是一座大殿,东西两边对应着各盖了三间瓦房,连起来是一座田氏家庙(宗祠)。由于“文革”期间正殿被扒掉,建起了田沟小学,如今仅剩下三间东屋。学校建好后,东屋曾经作为教室,年久失修成为危房,学校就把屋子当做仓库。这三间东屋是青砖堆砌、青瓦覆顶,泥土筑墙,木质窗棂。圆柱形的木质廊柱下面配有青石柱础,廊檐下雕刻着木质的彩绘图案,搭配上门槛外铺就的大青条石,一副古朴怀旧的模样,不禁让人有穿越历史的畅想。

      听说田氏宗祠兴盛时期,宗祠旁的生长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柏树,树龄都在500年以上。圆柏属于柏科植物,别名又叫桧柏、刺柏,是一种四季常青的乔木。这一棵圆柏是安徽省的一级古树,树高将近20米,顶部弯曲的高枝恰好与毗邻新建的三层楼等高。

      如果用人的年龄来比较这棵圆柏的年轮,我想,他如今应该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吧。他的树干,从底部到中部一直是挺拔笔直,恰似人的前半生。起步时夯实基础、深深扎根,心无旁骛地拼命生长;到了他“三十而立”的阶段,树干开始向四周延展,排列出紧密的银绿色鳞叶小枝;来到他“四十不惑”的阶段,枝杈开始向内抱合,姿态高雅;树根的营养一部分供给中部的枝杈,另一部分供他继续盘区直上。如今,已经“五十知天命”的他,到了开悟的年纪,树干的枝杈开始内敛弯曲,顶部的一棵树枝刺向天空,仿佛“龙角”一般。传说人们在树下祈福,可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回想当初,自己只是这一片圆柏林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如今,他像一位饱经世事的长者,可以“一览众山小”了。只是高处不胜寒,他在肃穆地回眸间,是否会忆起当年自己的众多兄弟姐妹被“杀戮”的情景?张委员带着我们追溯历史,回到了这片圆柏林兴盛的时期。

      这片圆柏林所在的田沟村距离涡河上的大寺码头很近。彼时的大寺码头承载着重要的水运任务,那么,码头上陆地与船只连接的桥板就要用“硬料”的木板铺就。不知谁想起了这片田氏宗祠旁边的圆柏林,赶在当时的“文革”时期,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结果,这一大片圆柏林几乎被砍伐殆尽,在量体裁衣的拼接中筑成了大寺码头船上的桥板。因为彼时,这棵圆柏个子矮小不堪大用,得以逃过一劫。

      圆柏在我国的栽培历史悠久,据说3000年前已有种植。有记载的圆柏种植较早的应是2500多年前,孔老夫子在山东曲阜孔庙大成门石陛东侧种下的古圆柏,如今他已经成为“活着的文物”了。文化厚重的亳地境内自然也有种植圆柏等古树的历史。

      相传,亳州太清宫有“八桧”名胜,是老子亲手种植的,根株枝干的姿态一律向左扭着生长。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描述到:太清宫多桧树(圆柏),桧花开时蜜蜂飞集其间,不可胜数。作蜜极香,而带微苦,谓之桧花蜜。欧阳修也曾记载过亳州独特的景物苍桧(圆柏),他在《戏书示黎教授》中描写到:古郡谁云亳陋邦,我来仍值岁丰穰。鸟衔枣实园林熟,蜂采桧花(圆柏花)村落香。世治人方安拢亩,誉阑吾欲反耕桑。若无颍水肥鱼蟹,终老仙乡作醉乡。

      据第二次古树名木普查记载,亳州市境内百年以上的古树有227株。按照地域划分,分布在城区的古树5株,农村古树222株。仅谯城区内就分布有名木2株,一级古树11株,二级古树11株,三级古树105株。2株名木,一棵是座落于古井酒厂院内的古井国槐;另一棵则是市区汤陵公园内的汤王陵黄连木。我市的6处古树群分别在蒙城县立仓镇、小涧镇、板桥镇,涡阳县青疃镇,谯城区的汤陵公园以及沙土镇。我们当下仰视的这棵圆柏就在其列。

      田沟小学观圆柏只是我们此行采风的第一站,接下来还有钓鱼台遗址、李大村张沟农耕文化民俗馆、苔干种植基地等许多地方要参观。随着一行人远去的脚步,我回望了一眼那棵古圆柏树。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我仿佛感到他也在与我们回眸送别,之后依然孤独的守望着沙土的这方天地。孤独也好,孑然一身也罢,至少当年你的兄弟姐妹们之中,只有你见证了那段毁坏珍木的历史并活了下来。如今,你被当做“大熊猫”一样,受到各级政府的保护。有这么好的政策与环境,你还担心什么呢?还有更久远的历史,等待着你去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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