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围城》（三十四）

方鸿渐的同事们

赵辛楣约了新同事上茶室早餐，大家好认识。鸿渐之外，还有三位。这三位分别是李梅亭、顾尔谦和孙柔嘉。

李梅亭，四十来岁年纪，戴副墨晶眼镜，神情傲兀，不大理会人，并且对天气也鄙夷不理，因为这是夏历六月中旬，他穿的还是黑呢西装外套。辛楣请他脱衣服，他死不肯；辛楣倒替他出汗，自己的白衬衫像在害黄热病。

我查了百度，黄热病的症状就是高热、寒战和发冷。这不就是我们现在的咩咩病吗？想到在家穿着厚羽绒服依然索索发抖的某人，突然觉得这个描述，很有画面感。

顾尔谦，是高松年的远亲，好像没梦想到会被聘为历史系副教授的，快乐像沸水似的洋溢满桌，对赵李两位尤为殷勤。他虽是近五十岁的干瘪男人，绰有天真妩媚小姑娘的风致，他的笑容比他的脸要年轻足足三十年，口内两只金门牙使他的笑容尤其辉煌耀目。

当初看到这段文字后，一直记忆犹新。无奈，一个嘴里露出两只金牙的干瘪男人，还带着妩媚的笑容。这个对比过于强烈，我一闭上眼，就浮上了这张脸。哎呦喂，受不鸟。

不过，这个写作手法值得一学，就是把两种风马牛不相及或者对比强烈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绝对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孙柔嘉，是辛楣报馆同事前辈的女儿，刚大学毕业，青年有志，不愿留在上海，她父亲恳求辛楣为她谋得外国语文系助教之职。孙小姐长圆脸，旧象牙色的颧颊上微有雀斑，两眼分得太开，使她常带着惊异的表情；打扮甚为素净，怕生得一句话也不敢讲，脸上滚滚不断的红晕。她初来时叫辛楣“赵叔叔”，辛楣忙教她别这样称呼，鸿渐暗笑。

孙柔嘉的外貌看得出，是个朴素、天真的女学生样子，她可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高手。方鸿渐可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后续为了出行，五人再次聚会讨论。赵辛楣是豪爽惯了的人，一开口便是他买单。可是这一次鸿渐抗议说，这是大家的事，不该老让辛楣一个人破钞，结果改为聚餐。

方鸿渐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是心眼着实不错，对朋友是一贯的真心真情。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无用，但赵辛楣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一直帮助他的原因。

我们继续回到文本，来学习先生怎么描写顾尔谦的小气。

吃完饭，侍者送上账单，顾先生抢着归他一个人付账，还说他久蓄此心，要请诸同人一聚，今天最巧没有了。大家都说岂有此理，顾先生眼瞥账单，也就不再坚持，只说：“这小数目，何必分摊？其实让我作东得了。”

这个场面是不是很熟悉？就像生活中经常发生的小片段，出去吃饭有人要抢着和你买单，然后把右手伸进了左口袋。口袋里估计有100吨的强力胶，死死黏住了他的手机，直到你看不过去结账后才瞬间摸出手机。还要嗔怪你，“说好我来的呢？下次说好，可千万我付账哦。”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文人，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写进文章里，那可真是芭比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