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记 之 悟净求索我?
即便五百年前天上的卷帘大将变成了如今的自己,难道从前的卷帘大将与如今的我就一样了吗?别的暂且不说,从前在天上的那些事,为什么我如今一点都记不起来呢?存在于我的记忆之前的卷帘大将与如今的我,又有哪点是一样的呢?是身体一样,还是灵魂一样?再说,灵魂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 之前以为是一个整体的东西,如今分崩离析了,而在对每一部分加以思考的过程中,其整体的含义就全然不明白了。
>> 一般的活物只要考虑起这样的问题,往往就活不下去了。不考虑这样的问题,才是我们这个世上所有的活物间的约定嘛。而其中最严重的是病人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来。为什么我会将我当作我呢?将别人当作我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吗?我到底是什么呢?开始这么想,就是该病的晚期症状。
>> “生即不死。死即无我。何惧之有?”
>> 心病,会直接转化为剧烈的肉体痛苦。
>> 他们全都固执己见,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秉性和世界观,不懂得与别人讨论后还能得出层次更高的结论。这是由于他们过于彰显自己的特性,不愿意遵循别人的思路
>> 我们都只活在当下这么个瞬间,并且,我们脚下的这个现在,立刻就会消失而成为过去的。下一个瞬间,再下一个瞬间,也都这样。我们的一生,就是一刻不停地行走。
>> 悟净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说:“我想听的不是个人的幸福,或如何确立不动之心。而是想知道我自己,以及整个世界的终极意义到底是什么。”
>> 自己?世界?难道你认为在自己之外,还存在什么客观世界吗?让我来告诉你吧,所谓世界,就是自己投影在时间与空间上的幻象啊。自己要是死了,世界也就完蛋了
>> 衡量时间长短的尺度,仅仅是有所感受者的实际感受罢了
>> 看到鱼儿们翻动银鳞,欢快地游动着,他也会感到落寞,心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人这么闷闷不乐呢?
>> 深究如此因缘,自然完全符合哲仙的行事风格。然而,在抓到这条鲤鱼之前就一味地沉湎于如此思考,就只会眼睁睁地看着猎物溜走。
>> 在我的生活中,也有这种出于本能的“没我的”的瞬间吗?
>> 教诲应该原汁原味地接受,而不该将其封存起来
>> “一个连续的我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只是记忆的影子的堆积而已。”
>> 由于我们忘记了已经忘记的事情,所以才觉得许多事情十分新鲜
>> 尽管外表被涂了许多花样,可内里却空空如也。
>> 与此同时,他也预感到,除了通过思考来探索意义外,也应该有更为直接的解答吧
>> 懂得神圣之疯狂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杀死了自我,从而拯救了自我。不懂得神圣之疯狂的人的一生,是一场灾祸。因为他们既不杀死自我,也不拯救自我,只是慢慢地走向死亡而已。
>> 所谓‘爱’,就是一种更高级的理解。所谓‘行’,就是更明确的思考。
>> 你要知道,所有决定我们命运的重大变化,全都是无关乎我们的意识而进行的哦。
>> 胆怯的悟净啊,你胆战心惊、无限怜悯地在一旁望着如同溪流一般打着旋、飞流直下的人们,自己却为跳与不跳而踌躇不前,你明明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掉落谷底的,你明明知道不被卷入漩涡也绝非什么幸福。
即便这样你还是恋恋不舍于旁观者的地位吗?愚蠢的悟净啊,你难道不知道,在生之漩涡中喘息的人们,事实上并不如旁观者所以为的那般不幸啊(至少要比持怀疑论的旁观者幸福得多)。”
>> ‘即便大家都明白大家都不懂,也要装作都懂了。'——大家似乎就是守着这么个约定而活着的。
>>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内心有一种卑劣的功利主义倾向。选择了艰险之路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却没有获得拯救,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正是这样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导致了自己的优柔寡断。为了不至于“白忙活”而让自己停留在不怎么艰辛却只会走向最终灭亡的路上——我所怀有的正是这种懒惰、愚蠢、卑劣的心态。
在好高骛远、狂妄不羁之前,首先要测试一下显然都不了解自己的自己。在踌躇不前之前,先测试一下自己。不考虑结果是否成功,只是极尽全力地测试一下,即便遭到决定性的失败也在所不惜。
>> 到目前为止一直因害怕失败而放弃努力的他,已经升华到不在乎“白忙活”的境界了。
>> 我是托塔天王的二太子,木叉惠岸。这一位是我的师父,南海观世音菩萨摩诃萨。自天龙、夜叉、干达婆起,直到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人、非人,我师父全都一视同仁,无不垂怜。
>> 未得而谓得,未证而谓证,世尊责之为增上慢[插图]。那么,像你这样非要求证于不可证,更是极度的增上慢了。
>> 你已不能由观想而得救,只能靠勤勉劳作而自救了
>> 所谓时间,实乃人之作为也。这个世界,整体看来似乎是毫无意义的,但作用于具体之细节,就有了无限之意义。悟净啊,你首先要将自己摆放在一个适当的位置上,然后投身于适当的作为。
>> 他便与勇敢无畏、天真烂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以及懒惰的乐观主义者、天蓬元帅猪悟能一起,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