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战争的来龙去脉(2)
二、进程演变
到了1850年,欧洲已经经历了多次重大事件。而主角之一的法国此时政权落到了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子路易波拿巴的手上。
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路易菲力普称帝,尽管沙皇讥笑其为“街垒国王”,但这并不妨碍英国率先承认革命后的路易菲力普政权,其他君主国无奈也先后予以承认,正统原则看来不是铁律。
路易波拿巴投机席卷欧洲的1848年革命,推翻了路易菲力普王朝并伺机取得政权,3年后他称帝,号称拿破仑三世。
如果说1830年革命其他列强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么路易波拿巴的掌权则几乎挑战了维也纳体系每个原则,拿破仑家族东山再起足以启动《四国同盟条约》,而1848年革命神圣同盟也拥有干涉的借口,但什么也没发生,还是英国率先承认了路易波拿巴政权,奥地利惟恐落于人后日后留给路易巴拿巴打击奥地利的口实也迅速承认了法国新政权。
正如一位资深奥地利外交官所言:“如今讲原则之时代已经过去。”
路易波拿巴在阴谋中取得政权,对于阴谋手段自然十分在行。其要领是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做什么。他一面以人民的皇帝自居,主张民族自决和支持革命,另一方面内心又渴望得到传统君主国的正名。
他希望其他君主能以他们之间“我的兄弟”的称谓来称呼他,在仅得到“我的朋友”这样礼貌的称呼又极其不满。站在国家的高度,他认识到自拿破仑战争以来,法国是孤立的,更由于他的血统,欧洲国家围堵法国之势仍然存在,他在等待机会,打破孤立。当时的人称他为“杜依勒里宫之谜”。
维也纳体系经历了1848年革命已经摇摇欲坠,奥地利自身的问题也日益复杂,1848年革命梅特涅外逃荷兰,从此奥地利失去了外交大方向。
1849年俄国出兵帮助奥地利镇压了匈牙利革命,并在1850年普奥争端中支持奥地利压制普鲁士,普鲁士怀恨在心,东方三君主国出现裂缝。俄国相信奥地利定会感恩戴德,奥地利真这么想吗?
奥地利自己对巴尔干也很感兴趣,尽管它没有健壮的牙齿来满足胃口。从地缘角度看,如果俄国吞并巴尔干,就会形成三面包围奥地利的态势。俄国的波兰从北方威胁奥属加里西亚和波西米亚,乌克兰从东方威胁匈牙利,而巴尔干将从南方直接威胁维也纳。更让奥国担心的是,多瑙河河口落入俄国之手,奥地利落后的经济将更加受制于俄国。奥地利虽受恩惠于俄国,但更多的是敬畏和疑虑。
俄国自神圣同盟建立以来,不得不抑制自己在东欧的扩张,向土耳其帝国方向扩张成为他的扩张重点,更何况这种扩张战争成本低廉,而收益极大。
1825年,亚历山大一世暴卒,其弟尼古拉一世继位,新沙皇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土耳其的野心。
他多次表示“土耳其应该死去,而且一定会死去”,剩下的就是如何协调各方立场共同瓜分土耳其的问题。
沙皇一度与英国接近,但英国认为沙皇贪得无厌,企图独占土耳其帝国的庞大领土,因此一直小心应对。
从1823年开始,希腊人民付出极大牺牲,最终于1830年摆脱土耳其帝国的统治,成为独立国家。
俄国与希腊同属东正教国家,沙皇对希腊的支持既出于宗教的热情,也有借此瓜分土耳其的考虑。通过支援希腊革命的1828-1829年俄土战争,俄国获得商船自由通过黑海两海峡的权利,塞尔维亚、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两多瑙河公国获得自治,并由俄国保障(俄土《亚德里亚堡条约》)。
但沙皇并不满足,他企图正式吞并瓦拉几压和摩尔达维亚两公国,日后的克里米亚战争的第一枪正是在这里打响。
1831年,土耳其苏丹和其藩属埃及帕夏因为苏丹未能兑现希腊战争中答应给帕夏的领土报酬而爆发战争,在法国的支持下,埃及帕夏取得胜利,俄国以受邀保护土耳其帝国为借口,直接出兵干涉。
在这种情况下,苏丹和帕夏媾和,俄国则获得来自苏丹的丰厚报偿。《安吉阿—斯凯莱西条约》的秘密附约中,土耳其帝国有义务在战时关闭达达尼尔海峡,并对俄国军舰开放博斯普鲁斯海峡,沙皇成为土耳其帝国的保护者。
然而条约内容很快泄露出来,英法大为震惊和不满,英国外交大臣帕麦斯顿(中国人应该记住他,没有他“热情洋溢”的发言,英国下院可能无法通过对清帝国战争的议案。)声称此条约必须被废止,决不能让俄国在海峡取得优势。机会很快到来,1839年英国怂恿苏丹对其藩属开战,第二次土埃战争爆发。
但苏丹再次战败求和,英国因此直接出兵埃及干涉,英国由此巧妙取得取得和会的主导权。1841年《海峡公约》约定,土耳其禁止一切外国军舰在平时通过海峡。俄国和土耳其的《安吉阿—斯凯莱西条约》归于无效,俄国在黑海的优势化为乌有。俄国十分嫉恨英国,英俄矛盾激化。
文 | 云间大彭
更多文章,欢迎点击关注“云间大彭”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