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冬之忆

2017-12-01  本文已影响0人  邓鼎鼎

        冬天总是令人难忘。

        记得小时候,每当冬天来临,爸爸都要用旧挂历的背面把家里的窗户缝都糊一遍,以免凛冽的寒风溜了进来。棉花被和棉袄,妈妈也都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拆洗并重新加些新花。那时候冬天取暖指望煤炉子和炭火盆,所以家家户户准备足够的煤球、蜂窝煤以及木炭,是过冬前必做的功课。至于我们小孩子,早晨极不情愿的起床,穿的圆滚滚跑起来磕磕绊绊的,被冻得鼻子上老是挂着两条黄龙或青龙,都使我们惧怕着冬天。

        可是冬天也有让人愉快的美好时光,那是其他季节所不能给与的。

        漫天的雪花是冬天最珍贵的礼物。记忆中小时候是经常下雪的,起初是零星的雪花飘落,随后雪花渐渐密集,雪片也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大团大团的如柳絮一般,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孩子们最为兴奋,不仅用手去接住雪花,甚至还伸出舌头来迎接、品尝它。下雪的夜晚我们往往兴奋的睡不着觉,渴盼着天明后银装素裹的世界,我们堆雪人、打雪仗、嘎吱嘎吱踩雪、溜冰……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那些欢快的笑声。

        在被冬日的寒风和阴雨囿于室内不能出去撒欢的时候,我们就围着火炉或是炭盆烤红薯、炕馒头、翁土豆,火上也不忘热着一壶水。水开了,冲一杯热乎乎甜丝丝的麦乳精,再翻检一番炉灰里的红薯,看看哪一个熟了可以吃了,挑一个放在手里,让热烫的红薯在两个手掌间跳来跳去,嘴里“嘘嘘嘘”的吹着气,慢慢拨开红薯皮,烤红薯特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当香甜的一颗烤红薯就着一杯热热的麦乳精下肚,屋外的天寒地冻算什么,只有此刻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冬日里,妈妈很爱在煤炉子上用砂锅煨莲藕骨头汤。每次喝完这样的汤,爸妈总要再三叮嘱我不要站在风口处,可我总是一不小心就吹到风了,一吹到风,我就会止不住的打嗝,胃里泛出一阵油腻来,俗称打“油嗝”。然而美味的诱惑总是难以抗拒,我依然一边享受着骨头汤,一边打着“油嗝”,度过年复一年的冬天。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大冬天的不再打“油嗝”了,才发觉原来已经长大了。

        当然了,冬天的寒冷不容置疑。最记得1986年,我上高一,那年冬天下了几十年不遇的一场大雪,雪深及小腿肚。虽然课间十分钟同学们在操场上打雪仗很开心,但一上课我仍然觉得冷极了,冷到腿慢慢失去了知觉,冷到感觉自己快要石化了。一下课我便请假回家,我受不了啦。从学校到家不到500米的距离,我深一脚浅一脚嘎吱嘎吱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到家马上用热水泡脚,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冬天,用它的冷,让我记忆深刻。

        就算是现在,条件比以前好的太多了,到处都是空调、采暖系统,但每年总有那么几天还是感觉真冷啊,冷到忍不住要咒骂起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春天正在不远的拐角处候场呢。果然,那几天最冷的日子一过去,天气就逐渐转暖了,又是一年春来到。

        我常常想,为什么要有冬天呢?四季如春不好么?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没有冬天的寒冷,你就体会不到春暖花开的兴奋;如果没有冬雪的覆盖,又怎会有来年的丰收;如果没有四季的轮回,又怎能体会春夏秋冬不同的人生况味?冬天,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让我们张开双臂迎接冬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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