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汽车兵囧事二三

2017-07-22  本文已影响67人  乡野闲翁

很早以前就想写一篇关于我当兵的文章,迟迟没动笔有两个原因,写不好和不好写。关于描写青藏高原,青藏线和汽车兵的文章太多了。今天动笔要写不是因为我变强了,而是我已经变老了,再不写我怕我忘了。我想从另外一个角度写写我的军营经历。

初入青藏高原,迎接我们的不光是寒冷的气候和缺氧的高原反应,还有紧张艰苦的三个月新兵训练。

刚到军营,一切都不习惯,更重要的是身体还没有适应高原的环境,简单枯燥的队列训练,一天下来,人累的都爬不起来,扒正步扒的两个脚板红肿红肿的,最要命半夜再来个紧急集合,哎呀,那可真是要了命了!哪个时候最幸福的事是留在宿舍搞卫生或者是抽调出去公差,只有这样才能躲过训练,调整一下自己,因此每个人都盼着排长班长能自己给这么个机会。

一天,吃过早饭,正课的号响了,三个新兵班一溜的站在九连的院子里集合完毕,排长曾辉在队列前高声说道:“今天全排抽七个人出公差搬黄油,愿意去的举手!”队列里沸腾了,我们都把手举的老高,我有幸这次被点了名,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汽车部队么,搬个黄油也正常,总比扒正步强。

我们七个人(基本都是大个子)被带到三营营房后面厕所前,一班长田发义(81年青海兵)拿来了一大堆铁锹扬镐钢钎一类的工具,大家心里都在嘀咕:不是搬黄油吗,跑到厕所前发这些工具做什么?我迟疑了一下,还被班长在屁股上踹了一脚,无奈,我捡了一把钢钎很在他后面。

我们被带到厕所后面的臭烘烘的粪坑前。

一班长说:“现在开始搬黄油,大家注意安全和卫生!”

什么,什么!这不是掏大粪么,咋是搬黄油呢?

……

呵呵,在青藏高原,由于冬季十分寒冷,撒的尿拉的屎不一会儿就结成冰了,冬天里的粪坑,都是大小便堆积成的黄色冰柱,跟汽车加的黄油一个颜色,汽车兵们就把冬天掏粪坑叫搬黄油。冬天掏大粪,都是用钢钎撬杠弄成一坨一坨的从粪坑里扛上来。当然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就不知道了,要是知道,还是扒正步吧!

我是八三年冬季入伍的,哪个时候普通家庭的生活还不是太好,到部队后,天天能吃上大米馒头还有肉,虽然顿顿都是萝卜白菜土豆这老三样菜,但对我们这些生活比较简单的陕西兵来说,部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可是,时间长了,部队的饭菜就吃腻了,陕西人么就好吃一口面条,当时连队的大锅饭,一个连队再加上一个新兵排,这么多人根本就做不了面条,偶尔晚饭做一大桶面条,轮到新兵跟前也就剩了面汤了。

(原八连长候贵峰草绘)

做小锅饭吃面条,那是老兵们能做到的事,对连帽徽领章还没佩戴的新兵来说,那可真的是奢望。

我们几个一起入伍的小几个老乡经常在一起合计,怎么能美美的吃上一顿面条。

新兵训练结束后不久,分到二营修理排的一个老乡感冒了,在吃病号饭的时候灶上还给了一大把面条和几个大肉罐头。礼拜天,他把我们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老乡约在一起,跑到卫生队的老乡那里,那里有消毒用的高压锅和炉子。

面条下到锅里后,我们几个围到炉子旁边,目不转睛的瞅着呲呲冒气的高压锅,第一次用高压锅,大家的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锅响了十来分钟,大家一致认为面条煮的差不多了,离火排了一会气,看着气小了,就开始打开锅盖,这一扳不要紧,只听“砰”的一声,面条全翻到地上,锅里连一个面条渣子都没剩。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有个老乡(为了不被拍砖隐其姓名),新兵训练结束后分到一营三连,属于比较早的的跟车当助手的那一批。

他个子高,身体结实力气大,在连队吃苦耐劳人又性格开朗,深得干部战士喜爱。

可是车队出发去拉萨,车队一到五道梁,他头肿得帽子都带不上,第一次上路,他硬是坚持着没有告诉任何人,说也奇怪,车子一过五道梁,帽子可又能带上了。

按说唐古拉段海拔要比五道梁高,高原反应应该要比五道梁强烈,可是他到了唐古拉却一点事都没有。从拉萨返程回来,翻唐古拉,再过五道梁却也一点事没有。

哪个时候,如果高原反应太厉害,部队领导就会安排到连队搞勤杂工作,一般到服役年限就会按退伍处理。

他回格尔木后,我们带他偷偷在二十二医院问过大夫,大夫当时也解释不了这个现象。

他不想退伍,就这样一直默默坚持着,这一坚持就是十几年直到转业回内地。

我新训结束后就分到团机关政治处写作组工作。八五年初,机关分来一个公务员叫徐擎宇,年龄不大,长的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是成都的城市兵。

有一天晚上,他召集一帮小老乡在邢景山政委的办公室聚会,猜拳行令摆龙门好不热闹,一时间政委办公室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当然政委办公室的什么烟呀酒呀的,不管是凤凰牡丹还是茅台五粮液水果糖,通通拿来招待战友!

有个比较清醒的战友问徐擎宇,喝政委的酒抽政委的烟,明天咋交代?已经喝的二麻二麻的徐擎宇袖子一捋,拍着胸膛说:“格老子,有我呢!”一副大侠范。

第二天政委走进乌烟瘴气的办公室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正好参谋长刘相元上来汇报工作,见此情景,喊来管理股长推开公务员的门,只见那家伙趴在床下面呼呼大睡,叫都叫不起来!

参谋长说:“这个兵夸夸兮兮,日毛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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