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萃

偏叫枯寒捎春信

2023-01-02  本文已影响0人  青榆山人

一一节气二十四坊之小寒

文/青榆山人

小寒,月初寒尚小,天最冷。阳生甚微少,地已尽。记忆里的暖,便有了入不敷出的窘困。

小寒小寒,无风也寒。小寒一来,就走在了三九四九的冰上,煞白的,惨淡了明亮亮的日光。

“霜风落叶小寒天,去客依依马不鞭”,小寒伴了离愁而来。

“城中怨尺云横栈,独立前山望后山”,小寒应了孤冷而来。

“中宫赐雪玉成峰,滴露堆寒冷照空”,小寒携了凛例而来。

“横林摇落微弄丹,深院萧条作小寒”,小寒带了落寞而来。

小寒开始,季节进入隆冬,荒原该是静寂,街巷该是冷清。但岁十二月,腊之始,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腊八祭祀,“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新旧交替,腊八节的传统几乎成为年结性的礼数。

屋檐下成串成串挂起来的熏鸡熏鹅,腊肉腊肠,浸润了烟火的朴素。

小桌上一碗一碗文火慢炖,细心熬煮的腊八粥,浸涸了日常的清甜。

储藏了一罐一罐醉倒在陈醋里的腊八蒜,却是日后岁尾二十一天一日鲜似一日,一时翠似一时家的味道。

而那些在炉灶里嘛啪作响的柴禾,火苗褪了以后,正可以煨几块红薯和山药。

灶台边,焙几枚红艳艳的枣子橘子,炉子上的壶里,已咕嘟嘟冒了热气,那是一壶加了陈皮的老茶。

“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尽管小寒低迷了季节,大吕低沉了音律,时令却从来不糊弄人,荒野处那株远唐古树的枝桠上,一对“欢鹊”忙出忙进垒起了新巢,不消说北雁思乡,游子思归。元稹早有了一番朴实而达观的劝世之谏:“莫怪严凝切,春冬正月交”。

于是,那一袭热热闹闹的二十四番花信风,偏偏叫极煞的小寒捎来,浸了宋的风骨,漫过岁月的枯寂,朱淑真折了一段“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的梅香,刘放移了几株“早于桃李晚于梅,冰雪肌肤姑射来”的清丽水仙,而王安中却在天寒地冻的山路上,寻得一处“好在朱朱兼白白,一天飞雪映山茶”的明艳。

小寒,似乎不再只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独,不再只是“小寒时节,正同云暮惨,劲风朝烈”的数九,因了风有常,因了花有信,难熬的厉冬演绎成一场关于花开的期待,承接起一段以花记载的光阴,蕴藏起一种岁月含香的情怀。

时光,需一寸一寸拿捏。日子,要一页一页交替。那些最先洞察感知生机的鸟儿,花儿,草儿,已经悄悄萌动起来:破土的细微,吐蕊的初初,雌雄的轻呼,无疑是深情的,充满热烈的。却也是簇新的,饱含期待的。

正如张晓虹的《减兰》说:

“东风邀我,我向东风邀一朵。

那朵休猜,它向诗人梦里开。

年来青雀,谁个花前承一诺。

染尽黄昏,还是当初那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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