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闻讯
班级聚会，大家吃饱喝足就在一片狼藉的桌边瘫坐着，不知道是谁先开头，大家慢慢聊起了以前，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回忆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来。
一时之间，只大家都笑着细数当时的八卦，好像过去了那么久也没有把你们之间的回忆抹杀，也许她忘记了，也许你也记不清楚了，但是他们都替你们记得。
“那个时候就你们的关系最好呢！”
“是啊！好到老师都以为你们两早恋了呢！不过今天为什么清韵没有来啊？”高中和清韵玩的挺好的华灿开口问一直沉默的秋潮，秋潮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对对对，我记得，好像是老谢让你们两个平时注意一下分寸呢！后来是怎么样了呢？”
“没能联系到清韵同学，以前的号码都没有用了，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班长作为这次聚会的发起者开了口，无奈的朝大家偏了偏脑袋。
“秋潮也不知道吗？”华灿忍不住皱眉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他脸上，只是后者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靠在椅子上拿着酒杯沉默着。
心脏密密麻麻的好像被一颗针扎似得的泛疼，他不经意间抚上自己的心脏。
也许是当事人太沉默，就有人又提起了新话题，没人继续纠结后来到底是怎么样了。
“你们知道吗？听说木鱼清扬去世了！”
坐角落正在刷微博的女孩突然说出这句话，话题转移，大家议论纷纷。
在座没人认识这个木鱼清扬，但是她的作品火了一阵子，所以经常刷剧闲聊的女孩们都有印象，不过这个人很低调，从来没有参加任何的活动，也没有任何照片在网络平台上出现过，从她的作品里众人都猜测她是个女的，不过，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是男是女恐怕也只有这位作者自己清楚了，各种外界的猜测都只能算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长得不怎么样啊，所以不敢在公众面前露脸。”
“我也觉得，不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出名的机会呢！”
“也不一定啊！万一人家什么都有，不在乎这点名利呢。”
“哎你们，口下留德啊！人家已经去世了，不要议论别人了好吧，就不怕她半夜来找你们啊！”
“死了？你那儿来的消息啊，不会是炒作吧？”
“炒作也已经过了最佳的时间段了啊，痕迹都已经拍成电视剧了呢，电影也要上映了，炒作什么呀炒作。”
“诺，官网上发的声明，说是痕迹的作者木鱼清扬因患重疾不医，于2027年１２月27日离世。”那位女同学怕大家不相信，把手机反过来给大家看那条消息。
“啊？！昨天啊。”
“她的作品痕迹刚被拍成电影呢！”
“还真是挺可惜的呢。”
“是啊！”
“秋潮，你怎么了！”原本正在认真听众人谈论木鱼清扬的瑞子突然看见秋潮眼睛木木的，像是入定似得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是刚刚大家正在谈论的官网发布的木鱼清扬死讯的那条微博。
“怎么了？你喜欢她呀！”
瑞子的声音没有刻意压制，大家突然就安静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秋潮迅速红了一双眼眶。瑞子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原本是抱着玩笑的态度，和秋潮一起长大，从没听见他说喜欢什么文学，喜欢什么作者或是电视剧，突然看到他红的眼眶瑞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秋潮这么失态，从小到大秋潮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到底是怎么了。
“秋潮？”
“秋潮！”
“这到底怎么了？！”大家的眼光一直停在秋潮身上，可是他仿佛还没从手机里缓过神来，瑞子只得拉着他往门外走。
“没事儿，可能喝多了，我带他出去透口气。”瑞子悄悄挡住了众人的目光，搀扶住略微有些僵硬的秋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一时间有些沉默，不过没一会就又热闹起来了，商量着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ＫＴＶ唱歌，又有人笑着取闹那些有家室的人，媳妇儿丈夫让他们早点回家的人。
走出了有些闷热的饭店，寒冷扑面而来，酒气在这一瞬间被吹的七零八落。外面斜斜的飘着雨，重庆冬天的雨都是这样，也许不会淋湿你的衣服，但是细雨里夹着的寒冷像小偷似得不断侵袭着你，从的衣袖裤脚钻进去，防不胜防，非要冻得你一哆嗦不可。
瑞子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一出来就靠在这抽着烟一句话都不说的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
“瑞子，你知道吗？”
看着秋潮微微发抖的手，瑞子对于他这一话感到莫名其妙，以为他又被这次同学聚会说的话刺激到了，毕竟今天提起清韵的次数可不少，当年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一直陪在秋潮身边的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死了！”
正在思考怎样安慰眼前这个男人的瑞子突然被他满面的泪水吓到了，这是第二次吧！第二次他看见了这个本来从容刚强的男人掉眼泪了。
“什么？”
只是在听清他所说的之后，震惊的脸变得有些难看，这三个字似乎变得很难理解。
“谁，，，谁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那个正在抽烟的男人把发抖的手放到胸口，快烧到烟嘴的香烟烫穿了他的衬衣，隐隐烧到了他的肌肤，灼痛使他不自觉的丢掉了手里的烟蒂。这种痛令他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落在地里的烟蒂一闪一闪的挣扎着，可还是被湿地浇湿了热情，没闪几下就彻底熄灭了。
瑞子仔细想了想今天在聚会上讨论的事情，才猛然明白了过来。
“木，鱼，，，清，，杨”木秋潮，鱼清韵。瑞子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清韵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太紧张，把韵念成了杨，后来彼此熟了，大家偶尔就笑着叫她鱼清扬。
瑞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别扭起来，是的，除了这个答案不可能是别的了，这个世界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掉眼泪的从来也就只有那一个女人，那个明明痛的不死不活还能朝着他笑的那个人，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男人，当年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当时做的决定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看来对彼此最好的决定，但是这个男人现在把自己死死陷在自责和愧疚里面了。
可他低着头看着熄灭的烟蒂，一动不动。
看到这样的秋潮，瑞子心里也不好受，可一想到清韵，瑞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么多年了，哪儿说的清楚呢！明明都没错，可偏偏就是错了。
“你说，她会不会恨我啊！”恨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却选择了放弃她，在她明明已经鼓起勇气想要重新拉我的手的时候我却放手了，可是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啊！明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男人略带哭腔的声音被寒风抹去了生机，这些年的愧疚和难过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而这一瞬间，这些愧疚和爱像一座大山一样砸的秋潮不知道怎么呼吸。
“不会。”她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爱你，所以只要是你的决定，那次她不是支持呢？就连放弃她，她也是笑着的。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当初那个活泼明亮的女孩就这样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传来死讯，瑞子一点都不意外，或者说，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相信秋潮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
风还是刮着，从室内带来的哪一点温度早就被寒风吞噬干净了，只是秋潮不想动，甚至想着干脆就让这风把自己的思想就这么冻成冰块，冻得麻木不能思考。
“嘟嘟嘟，，，嘟嘟嘟。。。”
瑞子脑海里那个笑容满面的女孩子被一阵手机来电铃声给击散了，看着秋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瑞子只得无奈从他外套里拿出手机接通。
“喂？”
“喂，秋潮吗？乐乐吐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瑞子刻意点的扩音，电话那头焦急带着哭腔的女声很清晰急切的传进那个面无表情眼神呆愣的男人耳朵里。
男人悲伤愧疚的眼神里闪现出一抹焦急，来不及拿手机就往停车场跑过去。瑞子只得跟在他的身后，拿出手机给班长发短信告知他们有事就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