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爷的秘密
文／海依珊
何大爷的秘密
西山村三面环山，西面有条河，河上的小石桥是它与外面世界唯一的通道，过了河，是一条泥泞不平的乡村公路，连着几公里外的小镇。
曾经的村民们，在这个偏运的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也算安稳！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村民的年轻人们纷纷外出，去到山外的大世界！
近年来，许多人年轻人已经搬离了小村在城里或镇上安家，村里几乎没有年轻人，都是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随子女入城的老人了。
何大爷就是其中一个，儿子在五十公里外的县城开了个卖电器又做修理门市，一家三囗住一起。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儿子本要接他到县城一起住，儿媳妇嫌他爱抽烟不又爱咳咳吐吐，他看不惯喜欢涂脂抹粉花钱大手大脚的儿媳。眼不见心不烦。况且还舍不得老家的菜地和鸡鸭，还有看门的大黄狗！还是村里自在清静！
大爷的皮肤因常年的日晒变得腊黄，直挺的鼻梁，额头深深的抬头纹记录他的苍桑，一双眼睛仍炯炯有神！他不识字，这在当地农村，对五十年代初的人来说，比较普遍！
他一辈子善良勤俭，生来一副热心肠，在村里人缘相当好。也深得村里人尊重！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村囗的石凳上，和另外几个独居老人说说话，相互为伴打发时光。
半年前，村里的老剃头匠去世了。何大爷很是怀念他的手艺，一把剃刀在他手里出神入化，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让人改头换面神采奕奕，胡子干净头发整齐，关键还便宜只要三块钱。听说镇上理发店至少要十块！
头发总得理，何大爷一辈子可是爱面子的人哪！只能去镇上了。
大爷就着到镇上买东西的机会，想要顺便理个发。小镇上有好几家理发店，他知道，以前是一间也未去过，不知那些师付跟村里的剃头匠比，技术会不会好一些，毕竟贵不少。
何大爷在一间理发店门口停下，往门店探了探头，他远远看到了招牌上五颜六色的转灯，好看，走近了却感觉很是刺眼有点晕⋯
“哎呀，大哥！进来洗个头吧！”一个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穿着黑衣透视连衣裙的女子，满脸堆笑，朝他走来。
大哥？！何大爷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并没有人呀，正纳闷⋯“叫你呢，还往后看”黑衣女子说着边挽上大爷的手，“别不好意思来嘛⋯”
何大爷有点慌乱，也有点窃喜，扭头看了看这个女子，也不二十几岁的样子，居然叫他大哥！不是大爷也不是叔，是大哥！艰道六十几岁的自己还没有想象中的老？⋯
“大哥，你要洗头还是按摩呀！”黑衣女子柔柔地声音很是好听。
“我，我⋯不，我就剃个头！”何大爷莫名的一阵紧张！他也不明是为啥，还偷偷瞄了一眼屋里坐着好几个妖艳女子。
“那我们先去里面洗个头嘛”黑衣女人把大爷领到了里间，让何大爷躺在泰式洗头床上，并转身关上门！
何大爷顺从地躺下，尽管他心里滴咕着：剃个头为啥弄这么复杂，洗头为啥还要躺着⋯可那女子好似对他施了魔法，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抬眼时看到一副大大的裸体画，一对外国黄头发男女一丝不挂纠缠在一起很是享受的表情。两个人关上门熄了灯干的事，怎么弄这来了！他闭上眼睛觉得这两人可真不害燥⋯可是很快又不由自主睁眼看了又看⋯
“大哥，你试下我的按摩技术吧，包你满意⋯”黑衣女子娇嗔地说着俯下身子，露出白白的胸脯，双方搭上他的肩，蛇一般扭动着腰肢，在何大爷身上磨蹭着，身上的脂粉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何大爷的秘密
何大爷心跳加快，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如做梦般他忆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俊小伙，好几个姑娘暗送秋波争着向他示好⋯
恍惚中，他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丹田再到下体⋯伸出双臂抱住了黑衣女子⋯
何大爷的秘密（下）
时光流逝，燥热的夏天远去，转眼就到了初秋，天气转凉，何大爷秘密似乎也要被漫天遍野的落叶掩盖，了无痕迹⋯
他内心很是自责，莫非那昏了头干出那荒唐事？幸好，没有人知道，幸好！何大爷暗暗发誓，下次理发，决不再去那地方，决不去！尽管好几次他又梦到那黑衣女人的白胸脯⋯
一次梦醒之后，何大爷起床小便。无意间低头发现自己的生殖器上有几个麦粒般大小的小豆儿，他下意识去触碰，不痛不痒，大概是季节转换过敏吧。大爷没有多想，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不疼不痒能吃能睡就没人会在意。
那几个小疹子在溃疡之后不久就自愈了。
入冬，一天晚上大爷洗澡时手搓到腹股沟处，发现鼓起一个小包，而且不只一处，他头痛发烧，身上又起了些疹子，他到村里的赤脚医生那拿了些消炎止痛药，不久之后就没事了。
两年过去了，期间大爷时候有不适，但都无大碍，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又一个冬天，何大爷发现自己又长好多疹子，而且身上很多地方都有，去赤脚医生那拿了药似乎也不管用，他全身酸痛，还掉了不少头发，眼睛也不大好了。
大爷不得不联系儿子，儿子陪伴他去到县医院作了个检查。
第二天，何大爷的儿子去医院拿检查结果，听到医生说大爷得了梅毒晚期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呼“不可能，一定弄错了，不可能！”
可医生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染上至少两年，若不积极治疗的话会危及性命。
当天，儿子没把体检的结果告诉父亲，他不知怎么开口。
而何大爷明显感觉儿媳的冷漠，以前，看在儿子面上，她虽不喜欢他，但不敢当面表露出来的，毕竟这个家挣钱的人是儿子！而如今，却是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宝贝孙子回来，他本想好好抱抱，孩子却一把被他妈拉得远远的，并大声喝斥“别碰他！”
晚饭时，专门给何大爷准备一个大碗，饭菜装一起让他自己一边吃！
何大爷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啊，他看了看儿子，发现儿子若无其事，并没因此责怪儿媳的意思，只能忍着眼泪下咽饭菜！
晚上，何大爷翻来俯去睡不着，起床经过小两口的房间，听见有争吵声传出
“我不管，你让他走，一把年纪还得这种脏病！”儿媳说
“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让他到哪去啊！”是儿子无奈的声音
“我可管不着，当爷爷的人了还老不正经，到底要脸么？我丢不起这个人！”儿媳刺耳的声音提高了
“爹是得了梅毒，可他是老实人，我不信他会乱来，有可能⋯”“有可能有什么可能，得这种脏病都不是啥好东西”儿媳打断儿子的话
“我告诉你，赶紧把他弄走，把他碰过的东西都扔了，否则，我就带着儿子走⋯”
何大爷犹如被人敲了一闷棍，感觉天旋地转脑子嗡嗡作响，他赶紧扶着墙，怕自己倒下！
⋯
早上，何大爷的儿子去叫他的时候，发现房内早已空空，连同他的衣物。
次日，老家领居通知何大爷的儿子，大爷喝农药走了。
那天，大雪纷飞，何大爷倒在老屋小院的桃树下，那是他们父子多年前一起种下的，桃树早已开枝散叶结果，却没能为他挡住风雪！
何大爷喝了农药，被领居发现时，全身早已冰冷，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连同他的苦痛和秘密，都被掩埋⋯
那天，冷得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