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疫情下的隔离生活（13）
微信公号：彼小清
“ 能看到无知，就能看到已知的边界。”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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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降，我起身去拉窗帘。不小心瞥见窗外摇曳不定的树影，心一下子紧了。已经下了一天的雨，现在又是这样的风。凄风冷雨，一个无处安放的夜晚。
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照彻无边的黑暗。然而这样的光明让我无处遁形，一切都在悄然提醒着我的身份——一个妻子和母亲。我连孤独的权利都没有，何况悲伤。
心头那盏小小的煤油灯又在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微笑：去吧，孩子！生活是勇敢者的游戏。
游戏早就开始，没有谁能够重启或暂停。
李先生说，就让我们走上街去，大家一起感染好了。他在窗边看着有说有笑的邻居，突然语出惊人。
同归于尽？
不，我们连同归于尽的权利都没有。如果一夜间病床爆满，谁能先坐上直升机，又是谁先得到呼吸机？一目了然的问题。
命如蝼蚁，连垫脚石都做不了。。。
我却因此有个大胆的设想：在保障病床供应的前提下，大家分批有序地走上街去。
可这想法来得太晚了。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他们从来不戴口罩。上街的时候也毫不含糊，还拖儿带女，游行啊，抗议啊。
说是复工和自由，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在抢夺医疗资源。
忍不住要责怪李先生。起初他就说：还是早点感染好，这样还有人救你。说都说了，为什么不早点行动？
现在说啥都晚了。
李先生默默地翻出望远镜，站到窗户边。
到底啥时候发起进攻啊，总司令？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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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刚关注了一个什么爱喝酒的男主播，兴致勃勃地拉着我看。我打眼一瞅，还以为是大厨做菜呢，美食直播我喜欢。可看看又不太对。酱牛肉是买的，切切就放盘里了，洒点酱油切点蒜。再端出半盘剩花生米。开喝，哦不，先说再喝。
这家伙一次喝一瓶白酒。李先生满怀羡慕地说。就这种视频，你也看？我大惑不解。天天嫌我不珍惜时间的那个男人去哪了？
这视频让人看着心里放松。李先生撇撇嘴。我再仔细看看，粉丝九万多。真是什么人都有追随者呢。喝个小酒也能把我家的科学家给虏了去。
那么多人都需要放松，因为有那么多人天天都在紧绷着。
群里又开始吵吵了。特朗普说或许可以把消毒液打到身体里杀毒，有人说这是祸国殃民，有人却称赞这是脑洞大开实乃发明之源的天才假想。特朗普的铁杆粉丝确实很多。
我不是天才，想不了那么多。可无论如何，脑海里有四个字就是飘散不去：牛李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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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皱眉弯腰撅屁股地趴在灶台旁，神情庄重，严阵以待。
你在干啥？打火！
打火？你确定不是打枪？真是费劲。
这种时候要是烧了房子，你都没地儿住去！这是典型的未雨绸缪的李先生。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受伤，医院不能去！这是典型的防患于未然的李先生。
这种时候你把矿泉水放到车座上，把车烧了我们怎么回家！这是典型的瞻前顾后的李先生。
行吧。我不说啥，我就听听。毕竟邻居的房子从去年被烧后，到现在那块地儿还空着。住了30年的房子，说没就没了。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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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 me tell you how to grow bigger. 小牛顿说。这真是一个千古难题。大到国家社会，小到每一个人，无时不在思索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睡觉、喝牛奶、锻炼身体，一个四岁孩子的答案是这样简单。可是由于前两天发烧，这两天出了点小疹子，让小牛顿的胃口也跟着大变样。牛奶鸡蛋不再是刚需，甚至一口都不碰。我一再让他吃鸡蛋，他就说：吃屁。
鸡蛋就是母鸡放屁放出来的。李先生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这让我瞬间有种手里拿着火箭弹的感觉。
小牛顿不吃饭，却自己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角落里的玩具，似乎实在挑不出想玩的了。
你在面壁思过？
妈妈，你说面包啥……他好像听到了好吃的东西，立马两眼放光。孩子，妈妈是说你不好好吃饭，面有菜色。
其实是没有青菜了，可又不想出门去买。只好靠着那一小把美其名曰野韭菜的野草维生。我拿出来，却又不甘心地问李先生：中午吃啥。
做啥吃啥。李先生还是通情达理的，因为他知道我要做他爱吃的野韭菜猪肉馅饼。
咱家这么小，都跑不开。小牛顿抱怨。跑步是锻炼，但锻炼不是只有跑步啊，我的小兔子。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时间这几天又乱了。一到12点，脑子里就像老渔民收网时的场景，活蹦乱跳的。昨晚不知不觉想了好多，想起那些牛哄哄的青春时刻，要不下次写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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