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木流言散文故事

年味终究渐行渐远,回不去的是儿时

2017-01-29  本文已影响2392人  柒木流言

年越来越近,转眼就是除夕,小城里的年味也愈来愈浓了,往来的行人挡住了街上不停歇的车流。一时间,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我已不再年少,再也不像儿时那样满怀期待了。以至于年味再浓,我也没了儿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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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买的东西,就是随便转转,街道两边高高挂起了各式的花灯。看着花灯,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一般。儿时的岁月里,爷爷尚且年轻,他总会在年前和爸爸,二伯,还有二叔一起制作花灯,花灯最后会在元宵节的晚上挂出来,供人观赏。

他们在忙碌了一年的日子里又忙碌起来,分工明确。二叔设计图稿,爸爸二伯等制作框架,母亲和邻居等人负责给花灯穿上华丽的外衣。无论是大型宫灯还是小型地灯或是花样百出的人物,都能在他们手中游刃有余。

儿时的故事像电影般一一回放,让我能记一辈子的事大抵就是家里的洋娃娃被他们拿去做了哪吒,记得那时我还闷闷不乐,因为变成哪吒的洋娃娃不属于我了。这对于儿时玩物奇少的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直到现在,我还有所埋怨。

他们总会在年前赶制出多一半的花灯,然后过年。那时候的除夕,初一不仅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天堂,更是他们的世界。每年初一,二伯,二叔,三伯和爸爸四人坐在一块喝酒畅谈,很早来,很晚才回去。这一天是属于他们兄弟四人的,这一天的规矩也延续了好些年。

技多不压身,二叔就是这样,他除了书法绘画,各种手作,还会一门雕塑的手艺。因而,爸爸跟着他去了不少地方。他跟着他去了刘家峡,去了野荷谷,去了凉殿峡,去了小南川,也去了老龙潭。技不压身是对的,可命运善嫉,二叔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天傍晚他刚从六盘山下来。

二叔去后,年过七旬的爷爷挣扎着要见他外甥最后一遍;父亲便沉默不语,他的兄弟没有了;母亲也撕心裂肺地痛哭,那是她童年时的玩伴。当时年幼的我也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不愿醒来。

从那以后,大年初一的早上总会少一个人,从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爸爸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很难过也很难受,他们沉默寡言,只是喝酒,喝酒,再喝酒。

其实爸爸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到把所有的痛楚都埋藏在自己内心最深最柔软的地方,不愿表露,只是用行动来衬托。他放下了做灯的手艺,只是为了在那伤心的小城放下些许哀伤。爸爸以这种方式纪念故去的二叔,他似乎也有着不知说与谁听的孤独,也就无人问津了。

到现在我或许还有点遗憾,遗憾的是这门手艺传承到我这失传了。可遗憾中还有理解,还有我对父亲的理解。这门手艺,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拿起了,而我也有些年月没有看见他们做花灯了。

再后来,我一个人背着包走遍了泾源大大小小、角角落落的景点,为的是从每一处景点的建筑里找寻到他的影子,哪怕只有一丝。

如今,我们过着一个又一个新年,亲人健在,我也侥幸懂得孝要趁早的道理,珍惜着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只不过没了二叔的年月里总会觉得丢了些什么,又好像有种无法言说的眷恋在心底,其中还弥漫着挥之不去而又五味杂陈的心酸,原来丢了的是我的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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