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纠结充盈的五月

 

一个普通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当人们不知不觉间走过人生的平凡岁月，也许感觉到的就是平凡。但很多事颇多细味的必要。大多时候人们不愿去想，或集体无意识。然而，又有谁和他人以相同步幅，或深或浅的脚印，走过完完全全相同的路呢？既然不同的独一无二，为什么要置若罔闻？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为使人生幸福，必须热爱日常琐事。......问题是，为使人生幸福，热爱琐事之人又必须为琐事所苦。”看来造化弄人，从来都不是一根筋，矛盾着纠结着才生发出了趣味和意义！

最近，我的工作因为生活而发生分裂。本来是吃皇粮的，单纯单调麻木的过活着，就像流水线上的技工，重复操作不问西东。但当日子流泻到五月，神奇的风一夜间吹熟了果园里果子，我被分裂成了果农和吃皇粮的，纠结就在二十多天里纠缠周遭。

按说，果园硕果累累，一路上招摇的钞票会让人兴奋并乐此不疲，但我只有纠结。我的底线是让年老、多病、体衰的老人不要为一茬庄稼因无力收取而无助；底线的另一端，则是食君禄不误忠君之事。世事左右两难全时，钻营周旋累到吐血就再所难免了。

一句常挂嘴边的话说，累并快乐着。其间况味耐人品咂，深含哲理。一位经验丰富的哥哥例证说，他家约了几家旅游公司，不用雇工，不用劳筋骨饿体肤，不用费神拌嘴，短短数日已俨然万元户了。在商言商无可厚非且明智非常，劳心者治人嘛。然而，太阳燠热了果林，汗珠蚁行肌肤，扁担压疼了肩膀，深林远处的人声鸟鸣，都是那么的真实而生动！不知谁味其间乐，并由此联想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健康的，残弱的为生存那些事，纠结又喜悦的内心世界。这就是传说中的累并快乐着吧。眼耳鼻舌身意都齐匝匝被烤炼过，仁方为仁，义方为义。站着说话腰不疼者，往往心不在此，何必强求他与民同乐！当然让他体察诸如此等贱民生活之一二者，必是奢望！所以仁孝，礼义，在这些人的电路上是绝缘的。我的纠结是下班铃还没响，园子里的收成却等我去搬运。我没雇请帮手，这是原罪，该承受的就用肩膀扛起。

那么，干脆告假，撂下吃皇粮的那份差，耳根清静去清修。但谁又能说那份差就不是走在修行的路上。朝九晚五甚至朝五晚九，掐着时钟的点，催促着琅琅书声起，导引着纯粹的灵魂向着有人间烟火的地方前进。因为是处女地和原生态，所以行路势必艰难。因为路途遥远且结果殊难预料，坚持和放弃让成功和失败终成殊途。摆渡人只能置身事外，明明白白照见彼岸和深渊，常常无能为力，各人的意志力才是各人的神！不过，大道无言，摆渡人尽心尽力，不违心不偏移，怀着悲悯之心渡尽劫波，护持着该护持的人，求取真经，立地成佛！虽九死而不悔，便完成了修行，渡人即渡己！我的纠结是园子里的果子采摘不及可能让辛劳付之东流，但衙门却扔下了差牌。

俗语云，世事难料。这话大多说给没有用心体察生活或压根就不愿直面生活的人。追求物质或精神似乎不存在高下之分，但放弃对过程的敬畏并由己及人，这可能就是深刻与浅薄的分水岭！

在这个五月，我体察疲惫，感受八方扶助的温度，深陷左支右绌的尴尬，纠结充盈，快慰充盈，对否？错否？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年轮滚滚无有尽时，真让人纠结！

学为读书，去做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