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上午没课，我和爱人一起去县医院看望因病正在抢救的表弟。来到住院部他所住的楼层，值班人员拦住了我们：“请出示你们的陪护卡！”

我和爱人一愣：“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没有陪护卡！”“今天早晨刚发的通知，由于疫情关系，没有陪护卡不能进病房探望。“

“好好好，我们遵守医院规定！“爱人搜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拉了拉，“我给露露打电话！”

他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表弟媳的电话。

“麻烦您帮忙喊一下病人张飞的家属吧！我们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我试探地对值班人员说。

她向走廊深处的病房走去。

不一会儿，我看到肥胖墩实的表弟媳向我们走来，头发依然是白色的，皮肤白得有点粉的那种，她是天生就是那样，跟正常人的头发和肤色不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走路缓慢，似乎比从前更胖了。

走近我们，她说：“今天早晨眼睛睁开了！好像还没有意识，但是睁眼了！”

已经抢救两天三夜了，终于睁眼了！唉，多灾多难的一家！希望表弟能挺过来。我给表弟媳留下四百块钱，正打算离开时，见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原先的同事，他说他在这儿治病。也还是我记中的样子，也许男人经得起岁月的打磨吧，不像女人那么易老，十多年未见了，他竟然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另一个是我现在的同事，他也是来看病的。

三年前我刚来到这个单位的时候听过他的课，上的是汪曾祺的散文《昆明的雨》，年轻帅气的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住了他叫王朝成。因为不在一个校区，后来很少见。前段时间周末到四中参加继续教育学习见到他，他竟柱着双拐！询问之后才知道他患了股骨头坏死！因为太年轻不能动手术，只能忍着维持着，等年龄大些再动手术，换股骨头。股骨头的使用寿命是有限的，现在动手术的话，股骨头寿命用尽时还得再换。

这次见到他，他没柱拐杖，他说：“病就那样了，只有等待，现在是新的病症来了，吃药吃得'三高'，现在正住院治疗，又欠费了，我这是下楼交费！“一脸的颓唐。我们一起乘电梯来到一楼，看着他一一一瘸一拐走向交费处的背影，我不禁黯然：世事无常啊！

（2021.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