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昨天序曲终于收到了银行退还给他的9700块钱。虽然吞钱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但是一切还是要从他上大学的时候说起。

001

大二那年，他拿着电脑到对面的寝室联机打游戏。突然对面寝室的超人问大明：“你们看见我的电脑没有？”

“没有啊。”

“不是你们藏起来了？”

三分钟后，人们终于确定超人的电脑丢了。

序曲扫兴而归，室友们纷纷决定用完电脑之后就锁进衣柜里。

“有这个必要吗？”序曲一边点着鼠标一边问他的室友。

“这不是刚丢了电脑吗？你也收了吧。”

“这种情况下，小偷再到咱们楼拿电脑的概率应该是降低了。”

序曲这么说是有底气的，比如他曾反对家里人打新股，随后就赶上中石油横空出世；又在大一期间逃课20多次，其中80%成功逃过点名，而且每门课最多被点一次。同学们都挺重视点名的事，正好小赌怡情。

他的逻辑是：如果自己偷了电脑，绝不敢不换作案地点。但他也没指望说服别人，只是从此以后在校期间再也不收电脑，直到大四毕业。当然早就没人记得这次打赌了，后两年纯粹是因为懒。

002

工作之后接手了工程项目部的一部分押金，终于可以玩真的了。

序曲在记账方面没什么天赋，存钱方面更是一波三折。

巴菲特说过：“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看好它。”序曲从小就把钱装在兜里，看得不错，工作之后也没有另想良策。直到有一天，师父见他工作服上衣两个口袋鼓鼓囊囊的，才说他：“你怎么把这么多钱装在身上，丢了怎么办？”

老办法不行了，序曲这才想起来国家安全局的人说过：旅馆里最安全的地方是窗帘后面，把财物放在那里丢失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序曲深信有时最危险的地反而安全，钱应该放到大家意想不到的位置。于是他把押金分成三部分：兜里留几张用，办公桌抽屉里放一部分备用，剩下的大头分别装进一个快递包裹和一个带线绳的牛皮纸档案袋里，扔在自己寝室。

当然他没忘了践行国家安全局的逻辑：人偷东西的时候如果找不到目标就容易急于离开，如果满眼都是别的东西就更容易排除目标。

比如放钱的抽屉里，表面上是一些文件和收据，只露着几张零钱。至于寝室的钱就更有讲究了：他们住在工地业主的小酒店，屋里除了床头柜只有一个布面衣柜，虽然没有服务员收拾房间但偶尔有人去检查水电气暖。为了藏那两个钱袋，序曲故意把衣柜里弄的乱七八糟（与寝室的环境十分协调）：钱袋下面垫着一本书，上面盖着另一本书，周围是各种各样的衣物，拉锁开着一小半。

这样他能随时观察钱袋的异样，而室友很难察觉他要看的是贵重物品。

003

今年10月，这笔账终于结清了。上午他整理了13份账单，总共33680元；中午又打开那两个钱袋，按照面额一摞一摞地整理在桌子上然后分别包好：总共32500元，外加一堆5块10块20块的零钱。交接的时候，他从工资卡里面转了这笔钱，纸币拿回家去存银行。

第二天他就要去新项目了，跟家里人聊完天，还要看望外婆。时间不多了，他提着整理好的钱来到了银行自助存取款机。

第一批钱窝角比较厉害，机器不认；他耐心地整理完之后，又存了进去。到了第四笔钱机器终于吃不下了，转了20分钟都没有反应。取款机外，一家着急存钱办事的人时不时地地敲着玻璃门催促，不但帮他联系银行业务员（中途下班了），还给了他一个求助电话。序曲有点不耐烦地放下手机中的《思考，块与慢》，告诉他们“钱吞了”之后按下了存款机旁的紧急求助电话。

这笔钱至少要下周一才能联系上分行，好在摄像头记录了他和之前的存钱过程，可以核对机器里的每一笔钱。序曲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走了。

004

星期三这笔钱才到账。虽然经过了一点波折，但是总地来说序曲赢得了100个小时，而且避免了来回跑银行的风险，虽然每年去一两次银行更加明智。序曲承受的最大损失没有超过自己几个月的收入，否则他也就不敢冒险了。另外感谢移动支付技术，他暂时没机会接触这么多纸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