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馒头记

下午三点半时已经读了八十页《明朝那些事儿》，在正德年嘉靖年走了几十年，惊心动魄，这严嵩真坏，他的儿子严世蕃长得不咋地是个胖瞎子竟然还那么有才，可惜了夏言死在了他手里，陆炳是个两面人，杨继盛是个好男儿，用生命也得扳倒严嵩，胡宗宪有功，把汪直和徐海两个大海盗卖国贼除掉，这个嘉靖在位四十年，后面的二十年不上朝成天炼丹修道竟然还能运筹帷幄，张居正该出来了……历史教科书上每个朝代几乎都是一句话或者两页纸就翻过，把生动的生生改得枯燥无味，难怪学生不愿意学……这距离每天一百页的目标剩二十页，我要出门看看现代化的人现代化的街。

一个半小时步行了一万步，决定最后去超市一逛，买些食材回家做晚饭。

先买馒头。

这个超市服务态度开始变好，自从胖东来在全国火爆，很多超市都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合适。我刚站在馒头区示意想买馒头，小姐姐就屁颠屁颠跑来，问要几个。

我答三个。

“你们不是两块钱三个吗？”我多此一问。这小姐姐没见过，像刚来的，瘦瘦的，黄白纤细，像药水鰃出来的绿豆芽儿。

“两块钱五个。”她答，同时麻利地给一个男子拾了五个。

“不是一直两块钱三个？我以前买的都是呀！”我在坚持。

“五个。从来没三个！”她已经不耐烦，“你到底要几个？四毛钱一个！”

“那四个吧。”我无可奈何，你说两块钱为啥非给五个，我只要三个，你非给五个，那我能不能少要一个？

她给我兜了四个。看看那四个馒头，想想儿子我们俩三个馒头吃两天，这四个实在是多。

“我还是要三个吧，你再拿下来一个吧？”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小姐姐的白眼。

她哼一声，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扔到了筐里。

你说我掏钱买东西，又不是白捡你们的，你这态度如果换做我弟弟，直接一扔就走了，老子不要了，哪儿买不来？如果换做我妈，那老太太没准还会和颜悦色说一句:“闺女，买卖不同心，我买几个你们不少几个？”妈说话总是好听。

可惜是我，我对窝心的事一般都是忍着。扭头走人，一个字不想多说。

买排骨？儿子干寒假工很辛苦，得让他吃好。

肉类柜台后面的中年大妈已经脸熟，很亲和的一句“来一块吧，你看多好”。

我点头。

过秤，三十二块钱。

她手起刀落啪啪啪一扇排骨就成了块儿。

“尽量小块儿，家里的刀剁不开。”我要求，心想，女人剁骨头这么利索是因为她壮实？还是她的刀特殊？应该是刀特殊。

“好！你看看，净肉！”她的意思很明白，这块排骨我买值了。

又看我在熟食柜看饼，卖肉的大姐声音洪亮报价“三角饼三块钱一个，圆饼一块钱一个”。卖馒头的小姐姐跑过来，明显她负责这一块儿。

“我能不能一样要一个？”我问，声音尽量轻和，怕惹恼她。馒头儿子很少吃，这饼应该口味不同，试试儿子爱吃哪个。

“可以可以。”馒头小姐姐态度一百八十五大转变，脸上都是笑，拿馒头的手动作轻柔，她眼睛瞄了一眼我买的排骨。

诺大的超市一共三个顾客，除了我，另外两个一个买了两块钱的馒头，一个买了一斤猪脸。

结帐，三个馒头一块二。我突然意识到，小姐姐是觉得馒头两块钱五个不要非要三个的女人精神有问题，哈哈，我抬头看天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