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缘（130）

服务员把晚餐送上来，还有一瓶五粮液。文君和周君实一起动手，把菜肴放在小方桌上，两把木椅放在方桌的两边，二人相向而坐。文君说：“中午是红酒，这会儿来点白的，好吗？”周君实说：“我没问题，你哩？”文君说：“今天高兴，舍命陪哥哥。”她把两个杯子斟满，递给周君实一个，然后端起酒杯说：“来，碰一个！”周君实说：“总得有个名义吧？……嗯，为我们有缘相会，这个名义好。”文君说：“好！为缘份干杯！”二人同时一饮而尽。文君把两个杯子又斟满，说：“我也说个名义，兄妹相会。”“你当真认我是哥哥呀？”“你不愿意？”“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那是我的福气，有什么不愿意的？好！为我周君实今日结识文君妹妹，干杯！”二人又是一饮而尽。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脸上来，此时的文君，真个是“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把个周君实眼睛都看呆了。他自觉失态，便把眼睛摸了摸，说：“你看，认了个妺妹，送你个什么礼物哩？”他抓耳挠腮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文君：“这有何难？”她起身从床头柜上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日记本来，放在茶几上，说：“你的字就是最好的礼物。”周君实也站起身，去门口衣架上挂的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钢笔，回到茶几旁，不加思索地在日记本上留下几行字：“柔而不媚，艳而不俗。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然后落款。文君一见，赧然一笑：“太过了吧…”周君实说：“一点儿也不为过。说句真心话，在我见过的女性中，你是最漂亮的！”文君：“你们男人哪，都爱说假话，不过，哥哥说的，我爱听！”她把日记本收起，说：“把你这笔也送给我。”也不等周君实点头，就把笔和日记本放到她的手提包里去了。随后，她让周君实坐回方桌前，自己也在方桌前坐下，端起酒杯说：“来，我们接着喝！”周君实说：“这回慢点来。”浅浅地抿了一口。文君也抿了一口，把盘子里的虾剥了两个，放在周君实碗里，说：“认哥哥，我是真心实意的，日久见人心，以后哥哥就会晓得。不过，实话实说，哥哥是不是有点勉强？”周君实说：“这话怎么说？”文君斜了他一眼，说：“你对妹妹说了假话。”周君实说：“不可能，我今天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打实的。”文君说：“好，那我问你，你们家丹桂真的是下乡演出去了吗？”她故意把头低下，望着桌面，低声说：“怎么我听歌舞团的人说，他们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演出，都窝在家里哩？”周君实一下子楞住了，想了想，说：“那不是情有可原吗？你想，刚刚接触你，我怎么好把自己郁闷的事说给你听？”文君把头抬起来，望着他说：“那你这个时候愿意说不？”周君实长叹一口气，说：“唉，一言难尽啦！”他一仰脖子，把大半杯酒倒进口中，把嘴一抹，就一五一十地把丹桂去南方，至今未归的事，以及金慕琳传出来的那些话都讲了出来。最后的一句是：“妹妹，我是有苦难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