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2019-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鄧林琅
火车穿梭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枯枝丫叉,萧条得带点凄凉的感觉,这是北国的冬。从火车的四边形画框往外看,树上的鸟窝若隐若现,黑色的小鸟儿像个小不点,在电线杆上来回跳跃着,真是一幅生动的黑白图。
但我却喜欢这样的感觉,疯狂地痛苦地享受这种静默的旅途,有时候,竟希望永远也不要到站。
这是与外界挨得最近的地方,又是与外界隔得最远的地方。喧华骚动的硬座仓里的人群以谈天吃东西来打发长途的无聊与烦闷,我却爱上这烦闷中觅得的宁静。
有时我看看窗外,有时我看看别人,有时,我的眼睛没有聚焦点,我也不知道我在看哪里,或者什么也没有看。有时,靠着窗户,闭目休息。而脑袋在此刻却是空前活络,又空前混沌。想起了很多忘了的事,又忘记了很多想起的事。至于哪些事是梦里的,哪些事是真实发生的,我已经混淆不辨,正如那句话“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天色渐渐暗沉,画框的黑白渐渐被黑色覆盖,我突然间却想起了我儿时眼中家乡的秋天。夕阳透过稻田燃烧着的重重烟雾,从天空的一边,一直滑落到门前对面的远山凹里,后山漫山的红枫叶,黄银杏,照着天空的火烧云,在秋风里,鸡鸣不已,像要风雨如晦。倘若你有过远离故土,孤身在外的经历,我想,你一定会明白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空落落的感觉。
此刻,我倒不觉空落,但觉一切像游走在浮云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为着何人的约定,要往何处去?漫长的人生仿佛弹指刹那,刹那的人生又仿佛无穷无尽。纷纷扰扰,纷纷攘攘,众生皆为着何事、何人,不住的苦奔忙?
“白纸写黑字,提笔泪两行。经年,藏了满纸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