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就是归途,归途便是来路
去看日月星辰,去看山川湖海,去看世间万象,去看人生百态。
但是,无论你走过千山万水,奈何时光纵横相隔,来时的路,都会引领你回到归途。
1
电影《雄狮》的故事来源于印度失踪儿童多年后找到亲人的真实事件,根据畅销书《漫漫寻家路》改编,故事源于作者萨罗·布莱尔利的一段真实经历。
萨罗5岁时在火车站与哥哥走失,被火车带到千里之外,在经历了一系列惊险的流浪生活后,幸得一对澳洲夫妇收养。当萨罗有了全新的生活,25年后的一天,忽然,一个偶然的契机之下,源于再次看见印度的一种传统小吃糖耳朵,原本被他遗忘的童年回忆再次闯入了他的脑海。终凭借童年所剩无几的记忆和惊人的毅力,借助谷歌地图一次次模拟回家的路线,和失散的家人团聚。
直到25年后的重逢,萨罗才知记错了家乡的发音,这也是25年前警方也无法帮他找到回家路的原因,与此同时他还知道,连自己的名字也记错了,母亲给她取的名字是瑟罗,乡音里是雄狮之意。
影片中有三段特别感动我。第一段是童年的萨罗和哥哥古杜相偎相依的回忆,一起爬火车偷煤,用偷来的煤换牛奶,然后满足地带回家给妈妈,妈妈分给孩子们,自己却舍不得吃。第二段是流离失所时的萨罗,从企图对自己不利的一个女人家跑出来后,独自睡在路边,抓着路边的小石子,回忆曾经帮妈妈搬石头的画面,在妈妈一声声叫着“乖孩子,乖孩子”的回响里,枕着美好的追忆和冷酷的现实安眠。第三段是长大后破除万难和妈妈妹妹相认后,得出那一年那一天同样没有回来的还有古杜,他的哥哥,沿着小时候那段铁轨走着走着,恍惚中觉得哥哥和自己都回来了,都还是那个曾经的样子,他追着哥哥奔跑和嘻笑,错愕的只是时间和空间。
童年的路,亲人,故乡,这是我的来路,也是我的归途,更是一个认清自己后又再次出发的新起点。因为,我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下一步将去向何处。
2
每个背井离乡的人,最大的愿望是在有生之年,驻足回望自己的来路,归途是他随时可回去安歇的地方。
《我是演说家》里,台湾选手郞祖筠讲她一家人的返乡故事。1949年,有上百万人离开家乡来到台湾,她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员,临行前父亲瞒着奶奶跟她说,我出去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这一走就是40年。随着两岸的开放,1988年,父亲终于能回家了。
相逢的那刻,她的奶奶,哽咽着声音,伸出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父亲说“你好啊你,你当年跟我说要出去买东西,40年了,我盼了你40年了,你倒是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父亲低着头一味地哭‘妈,对不起,妈,对不起。”
虽然歉疚,但相逢是穿越时间沟壑的最好安慰。相比郞祖筠一家,更多的是回去后的一坯黄土、天人永隔。我有个远方的小爷爷,也是从大陆逃离去台湾的老兵,当年他和妻子新婚燕尔,留下一个两岁的儿子被迫离开。当他回来时,老娘和妻子都早已成黄土,更遗憾的是,他的唯一的儿子,居然也先他而去。这个小爷爷,在台湾时,终身未再娶,小奶奶也终身未再嫁。
但是,虽然没有重逢,却有满满的归属感。小爷爷还是很感恩能回到那个魂牵梦萦想的归途,那座他来时的山,那条他来时的路。
3
作家陈忠实曾说过,“你怎么从这个屋子走出去,再怎么回来。”
以归根之名,为不负深情。那些苦乐动人的岁月中,念念不忘的东西,就是你最深的挂念:是来路,也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