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六经 六经注我之论语6.9》当隐而隐 长林风草

【原文】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冰雪译文】

季氏想让孔子弟子闵子骞，作他的采邑封地费的官宰。

闵子对来人说：“麻烦您还是好好地替我辞掉吧!如果再来召我的话，我一定会避走到汶水之北了。”

《我注六经 六经注我之论语6.9》当隐而隐 长林风草

孔子的诸弟子中，弟子闵子骞也是孔门十哲之一，以德行修养而著称，在这方面和孔子的最爱颜渊齐名。闵子在这里表达不出仕虽辞意委婉，可绝意甚决，不想去为僭越礼乐的季氏一族做事，也只有德行素优、善于进退的弟子，才能和老师一样含蓄行事：沿袭老师孔子的做派——孔子不愿意和“道不同不相与谋”的阳货杯筹交措、不吃阳货的乳猪，拒绝为不臣者谋事、不为虎作伥。

子骞为人个性有两个重要特质：

一.

厚重寡言。一旦发表见解语出中肯，孔子曾评价他：“这人平常不哼不哈，言必有中。”

二.

非常孝顺。孔子曾为他点赞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间。”（太孝顺了呀！家人统统夸赞他！人们找理由想非难、批评、挑剔他也不可能！）后人曾改编出《鞭打芦花》一幕，收载于二十四孝，颇为感人。

子骞少年时期母亲不幸离世，父亲娶了继母。可继母偏爱自己亲生二子，虐待闵子骞，他却和舜一样阔达宽宏，宁可自己隐忍受苦，并不告知父亲，以免影响父母亲的情感关系。

有一年冬寒风凛冽冰雪料峭，继母用棉絮给俩亲子做厚厚的棉衣，而给他棉服里填的是芦花。一日，闵子骞驾马车送父亲外出，因寒冷饥饿手不住发抖无法驭车，马车翻到路边沟里。父亲以为他懒惰笨拙，顿时大发脾气喝斥鞭打，结果抽破衣服露出里面的飞絮芦花。父亲幡然明白是妻子作怪，便勃然大怒写休书一封。子骞长跪于父亲面，哀哀哭泣，眼泪不停滴在衣襟上：“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亲于是便不再休妻，继母也痛改前非。一家人其乐融融，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后人有诗赞曰：闵氏有贤郎，何曾怨后娘；车前留母在，三子免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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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文献参考】

《论语注疏》曰：此章明闵损之贤也。季氏不臣，而其邑宰数畔，闻子骞贤，故欲使之也。子骞不欲为季氏宰，言如有重来召我者，则吾必去之在汶水上，欲北如齐也。

朱子曰：闵子不欲臣季氏，令使者善为己辞。若再来召我，则当去之齐。

《四书恒解》曰：此章闵子之不为者，费宰耳。费为季氏私邑，家臣屡叛，欲以闵子强其私家，故（闵子）力辞之。

《四书解义》曰：此一章书见闵子出处之守甚正，公私之辨甚严也。盖辞之之意虽婉，而绝之之意甚决，非德行素优、审于进退者不能也。

程子曰：仲尼之门，能不仕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数人而已。（《意原》曰：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谢氏曰：学者能少知内外之分，皆可以乐道而忘人之势。

雪公曰：儒者去就，于此可见其概焉。

张栻曰：颜、闵、曾子不仕于当时，盖《易》之“潜龙”，而孟子所谓“天民之事”也。方是时，行道济世，则孔子之任；若三子者，虽列国之诸侯，有不得而防仕之也，而况季氏得以臣之乎？

刘宗周曰：圣贤见道，分明出处之际，斩然自断，不作一毫迟回前却之想观。闵子辞费宰，可见当时才却顾，便费许多商量，不觉入季氏彀（gòu）中，帖帖听命矣；汶上之托，直是不再计闻者，能不心折，而又先之以善辞，则处人有礼，不至拂人，以取祸所，以得行其志也。

《论语后案》曰：圣门季路诸贤之仕于鲁，正程伯子所谓“一命之士，存心爱物，于人必有所济”者。《韩诗外传》曰：“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季氏为无道，然不亡者，以冉有、季路为宰臣也。仲弓为季氏宰，意在救季氏之失，拨乱而反之正，观问政及夫子所答问可见矣；闵子辞费宰，以季氏为不可救之人，持危扶颠之无术也。

徐英曰：或因程子贵闵曾之不仕大夫，遂谓辞费而举为圣门之高贤。不知闵子之贤不在辞费，而圣门之贤不贤又不得以仕大夫与否而定。闵子之辞费，当时必有故。不然，孔子尝为高昭子家臣矣。

云门隐者按：此章见闵子之贤，然不当以此而讥由求之仕也。诸贤进退有时，各随其志，要当以圣学为怀、以苍生为念，可矣。于此章，亦可见闵子之婉词而温，有如孔子者。

《我注六经 六经注我之论语6.9》当隐而隐 长林风草

【本章书目】

《论语集解》《论语义疏》《论语注疏》《论语集注》《论语全解》《论语新解》《论语讲要》《论语正义》《论语学案》《论语集释》《论语会笺》《论语后案》《癸巳论语解》《孔子家语》《四书解义》《四书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