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不必张扬

2019-03-07  本文已影响0人  风山水一17

        之前跟朋友聊天,她说学校最近举办活动,其中有一个环节,是给家里写一封信并且当众念出来。

        我皱眉,我不反对写信,只是讨厌当众宣读的程序,像是把心事剖白在阳光下,任人翻阅。

        前几年上学的时候,班里同学过生日,给大家分蛋糕,老师如果知道了,就会让过生日的那个同学在大家的围观下给爸妈打电话,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养育之恩,并且强制要求用普通话。我当时一度特别讨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于是从来没让老师知道过我的生日,就是为了避免在讲台上的虚假。

      后来院长开始要求写周记,每周都要给自己的学习生活做总结。我不讨厌写日记或周记,却讨厌被要求着写,而写完的批改,更让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个人感情的抒发。有一次在班里写周记,老师走过来,想看看我在写什么,就问了我一句:你在写啥呢?我说:写周记呢。他立马改变行进路线,说:周记,那我不看,我还以为你在记笔记呢。我愣了一下,基本没遇到过主动回避学生隐私的老师,而周记也确实是应该上交学校的,于是笑道:没事,看也没事,反正是院长要求写的。老师也笑笑,说:那我也不看。我没再说话,只是内心有了感动。

      听说尼采说: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诉说,以求同情,因为一个有独特性的人,连他的痛苦都是独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了解,别人的同情只会解除你的痛苦的个人性,使之降低为平庸的烦恼,同时也就使你的人格遭到贬值。

      我们总有独属于自己内心的柔软与情感,那是私密到仅允许自己触碰的地方。也许我们罕见的向某个人或某些人敞开了心扉,却也只代表着我们对他们的坦诚,而不代表要将之昭告天下。

        因为昭告天下得到的,不会是理解,而反而会是情感的削弱,使之变得杂乱而不纯粹。

      于是有些情感,正因着私密,而得到纯粹的保护。

      就如同《摇滚莫扎特》的开头,拉响小提琴,向着天边仰望:你听见了吗?他在回应我,他在回应我!是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在回应我啊!

      我听见了,听见了他的回应。

      那是属于我的,也是不必张扬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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