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木槿叶的七夕节 - 草稿
七夕节又要到了,这个拥有中国情人节美誉的节日不曾让我享受过半个旖旎,但我的七夕节却与一种叫木槿的叶子有浪漫的故事。
木槿这个美丽的名字我是今年夏天才知道的。暑期,跟一行同事在泉州疗养时,一个懂花的同事指着一丛灌木说,“喏,这是木槿花…”,我定睛一看,这矮矮的灌木树不正是我童年时院子里当作篱笆的勤树吗?这种树,我自学了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后,就自作聪明地叫它皂荚树,因为这种树叶揉搓后能分泌皂液,做洗头液最好了,不正是皂荚树吗?于是,我刚想说这不是皂荚树吗?忽的从脑海中弹出周先生文中“高大的皂荚树”这个令我疑惑多年的高大修饰语,我意识到我那么多年的自以为是终于要…………哈哈了!
“勤树”“木槿”,“勤树”“槿树”,哈哈,掉个顺序唤名字,名字大不一样。我年幼时土的发芽呼唤竟是正确的,只是它拥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木槿。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百度检验,木槿确认无误了!木槿木槿木槿,我几乎欢天喜地起来,太好听了!“褪去一声土装,再见更是亲切加心动”,我几乎要采撷一朵插在发间了!
当然,我是不敢去木槿花的。我家院子里的木槿花是粉紫色的,呈酒盏状,很深。花瓣绵软而有韧劲,花蕊长,花粉密而金黄,最能藏蜂引蝶。一日,我看到花蕊里扇动着一只小蝶,兴奋地踮着脚尖,屏着呼吸,迅速用小胖手拢住花朵,还没来得及感受蝴蝶优美的身姿,右手顿感一阵剧痛,我条件反射甩掉花朵,才发现一只金色的蜜蜂飞了出来。当闻到动静的姐姐得知状况时,一边用唾液神仙水涂我那个被扎的针眼,一边痛斥我残害了一只可爱的小生命。我也由此才知道小蜜蜂用自己的生命给了我一记小小的教训。自此,我对木槿花也就敬而远之,不敢亵玩了。
木槿叶样子并不突出,叶片不大,颜色也并不太绿,更不会绿得发亮。叶面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叶脉,看着很是粗糙。但它们填满了我的七夕节中的所有浪漫。
七夕那天,大人孩子是必须要洗头的,据说用当天的木槿叶洗头最好。我们姐妹和邻居姐妹几个一大早就开始忙开了,大家各自拿着竹淘篓采摘起来。采摘木槿叶很是随意,我通常由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大把胡扯,总之要采满一个淘箩的量才好。随后就带上水盆,端着叶子转移到小溪里去了。大家纷纷蹲在溪边的石板上开始清洗叶子,洗净叶子后最关键的步骤就开始了!我们舀半盆溪水,把竹箩放在脸盆上,开始揉搓叶子,像揉搓衣服一样揉搓起来,眼看着叶子慢慢变软变绿起来,紧接着,一些淡绿色的泡沫流了出来,继续揉搓,叶子越来越软,盆里的水越来越稠,拿起竹篓,当断断续续的水滴连贯成一缕缕泛着绿光的水汁,水汁粘稠而顺滑,此时天然洗发水手动完成了!而此时那个竹制的淘篓也仿佛吸满了汁水,富有弹性还红得发亮!
开始洗头啦!我们迫不及待地把脑袋浸在汁水里,开始感受清凉的汁水钻入发间刺激头皮的乐趣,触摸着头发变得如丝般的柔顺,欣赏着各自变得乌黑发亮的头发……
记忆中院子的木槿篱笆易活好生养,我没见过父母补种或者插芊过,更不必说浇水除虫施肥等等。它们一直静静悄悄地存在,好像也会一直安安心心地存在下去,就如同我的的家人,永远与我同在。可是,后来木槿篱笆不见了,后来的后来,我的父亲也离我们远去了,院子里木槿花没有了,父亲的那朵花也谢了,我的童年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前几日,我回姐姐一起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姐姐惊喜地指着路旁的一小丛杂草喊道:“槿树,槿树叶…”我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在杂乱的野草堆里有一柱木槿!我告诉姐姐:“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木槿…”“哇,我们小时候还用它来洗头呢…”
我想,它们也温暖了姐姐的七夕节,或者说温暖了我们这些人的童年。感谢—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