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来,我还是选择成为现在的自己。
写这些文字是有原因的。在大学的某一节课上,舍友偶然翻到以前的一张照片,很激动的让我看,我看了,没错,是我大一刚来的样子。我还在不明她为何如此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周边的同学看了一圈。是怎么了呢?我胖了,瘦了?我好看,还是不好看呢?她说,转啊,你那时候好清纯啊。我反问她,哦?我现在庸脂俗粉了是吗!
我笑笑。
我拿起手机,照着不太清晰的屏幕费劲打量了自己。闷青色的短发,吃土色的口红,从网红那里复制过来的板正有型一字眉,还有等待开刀的小眼睛。以前用上换了牌子洗面奶好像就白了一点,以前挽起校服裤子就觉得好看了许多,以前把蓄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就觉得自己是小仙女。现在走在校园里,我有着好多个油光满面的女同学,连同我自己在内,也是油光满面,因为现在就是流行这种水光的妆容。
我很怀念,我很羡慕以前的自己。我现在和那时的清纯截然不同,主要是在于心境的变化之大。
现在的我我眼神不再明亮,笑容不会纯真,做事不会随心所欲,亦没有爱情,我说话做事处处小心,有事甚至会刻意附和他人,对待朋友和亲人我甚至也有强烈的距离感,我总感觉,我是我自己,我只有我自己。强烈的孤独感总是毫无防备的席卷而来,不可预料的,此刻的我,已深陷其中。我说我心如止水,倒不如唤作心如死灰。
可笑的是,从前的我就是希望可以成为今天的我。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快快长大,想穿上高跟鞋,想泡在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想独立做事,想能赚钱,想通达人际,想成为自己钦佩的的女强人。
人为什么总是矛盾,得到了却感不到满足,拥有了还说自己不幸福。
我始终相信文字是有温度的,我喜欢读书,当我真正热爱读书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各种考试所牵绊,我是一个倔强却又肯服软的成年人了,因此就只能任自己的欲望强压下去,不能让它熊熊燃烧,去做该做的事情,是我自认为对的事情,也是我的理智使然。
文字真的是有温度的,因为此刻写下这些的我,觉得好像在和某个老友倾诉一样,我想聊很多,想聊我的青春,想聊我的痛苦,想聊我的志向,想聊我崇尚的自由,我不知何时能够达到我目前的志向,也不知到达那时我是否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痛苦自己的改变,我不知道我崇尚的自由是会让我快乐还是让我孤独。我判断我的确失去了一种能力,这是一种懦弱驱使的行为倒退,准确的说,世上没有一个年龄阶段拥有这样的状态,这算不得倒退,这是一种无能。这种无能只有患者自己清楚,并为这种无能冠之以理智的名义,认为自己的观念,是符合中庸之道的,所以这不是无能,也不是病患,只是我选择而已,并非我刻意突出。也许我爱,可是我不能,也许我痛,可是我不能。我就是这样的无能之人。
我很失败。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不是一个好孩子,更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是好学生,因为我高中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那是一个穿上蓝白色校服很好看很干净的男孩,他笑起来很温暖,总是下课了在我班级的门口等我,带我一起去餐厅吃饭。
我们的爱情来的很简单,很粗暴,我们只是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就开始谈恋爱了。
他曾经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我一度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不论是谁,好像都会离开我,可是申他不会。
当时不懂爱情,现在觉得,那就是爱情。
如果他对我不是爱情,可是我对他是爱情,如果说爱情是两个人的情感交换构成的话,那也许就不是爱情。这个字眼听到过很多,却还是不能肯定它的概念和属性。如果我判断错了的话,想必是我经历太少,也不懂观察。但是错了就错了罢,错怕什么呢?我怕什么呢?
和申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规律,他的学习很好,没有参加中考,是提前录取的。我一直引以为豪,因为那时我还有资格。
我就不怎么样了,他总是跑来找我,在楼道里教我数学。数学对我来说,仿佛是天书,现在在大学更是不堪。
对我来讲,我会感到深深的抱歉,对于父母的期望,对于自己的名字,觉得数学不好仍旧是一个缺憾。
我很感激申,他鼓励我,一点一点的教我,陪我考试,陪我度过了2013年和2014年,那时候网上流行这样的一句话:谁陪你度过1314?
我总是拿这句话调侃他,去接热水的时候,我就会郑重地问他,申啊,是谁陪你度过1314的啊?而他总是会看向我很久,再说,是你。这一幕让我印象深刻,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神圣感,我不想再去亵渎那份美好,后来再也没有问过他。
世界上没有努力做不成的事情,遗忘也是。
我努力的忘记申的一切,可是这一幕仍然很深刻,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我是一个庸俗的人,我做事都是为了取得成效的,因此我希望,申,有一个要比我好很多的人在陪伴他,不然我这些年来的努力放下就失去了价值,不然我的这些年来的不打扰,就失去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