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人（9）

大年三十，红梅在家还是把饺子馅都调好了，赶鸭子上架也好，身体疲惫也罢，公公擀皮，红梅和婆婆还是包了些饺子。

正月初一这一天早晨，红梅婆婆家，叔叔一大家子都没开门，农村还有一个习俗，这一年家里有去世的人了，第一年春节都不出去拜年，也不让别人给自己拜年。所以，上午他们家都关着大门。

虽是腊月，这一天阳光很好，吃完早饭老二张亮陪着姥姥慢慢下了床，在朝阳的北屋窗户地下放了把握把椅子，张亮搀扶着姥姥坐到椅子上晒着太阳聊着天，一会儿又去红梅屋里逗会二宝，张亮把姥姥送到红梅屋。

可是，张亮的手机大哥大（那时打电话是大哥大）也不消停，时不时地有人打进来，或者打过去。

看样子，张亮接打电话总是躲避着红梅，尽管躲避，院子很小，无意中也能从电话里隐隐能听出几个字眼，“离婚，孩子等等”

他们也真是神速和神秘，在后来发生的事情里，红梅才知道大哥张华的离婚手续办妥了。这也体现了实力和权利的力量！

日子就这样看似悄无声息地过着，实则婆婆对大哥张华早有安排了，只是红梅蒙在鼓里。

他们都没有对失去奶奶而难过，（张杰奶奶本来就不亲他们哥仨，这是从红梅婆婆嘴里说出来的）他们最关心的是姥姥的健康，大哥张华离婚的问题，看来张亮已经办的妥妥的了，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这边一句话，媳妇哭天抹泪也于事无补了。

只要天气好，姥姥就在阳光下坐上一小会儿，再去红梅屋里逗逗孩子，这些好像成了姥姥行动的规律。

一切安然无恙，按部就班地过着，张亮也打算过完正月初五就去看老丈人，如果老丈人病不要紧，初六都就开始正常上班了。

正月初四红梅和婆婆包的韭菜饺子，包四不包无，包五生蝲蛄，这是红梅从小就听大人说过话。长大了才知道这句是一点科学道理也没，只是流传到现在，多数都是节日前一天把饺子包好，第二天只管吃现成的就好。

这也是红梅小时候为啥过年盼节日的原因了，红梅在娘家时，因兄弟姐妹多，家里的杂活也多，缠穗子拐线子，纺棉花，纳鞋底，纳袜底，这样的杂活家里大炕上，活布萝里随处可见。

时间短干小活，时间长干大活，这是红梅在母亲家养成的习惯，所以他小时候很盼望过节日，就是初五初十十五这一天可以少干点针线活了。

比如，在母亲家，过正月初十不要动剪刀，说初十这一天是老鼠娶媳妇的日子，这一天用剪刀老鼠会咬破衣服。正月初九这天晚上睡觉前，母亲就开始拿绳子把剪刀✂嘴缠住，藏在席子底下。

来到婆家，因婆婆在礼仪上没讲究，大年初一婆婆还纺棉花呢。红梅也就没那么多礼节了，过节日期间，该干嘛就干嘛。

没有了讲究，心里也就没有了约束，只一件事儿，红梅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那就是不管给大人和孩子上鞋从不过夜。

想到这里的时候，红梅生第一个孩子时的剧痛仿佛又呈现的身上了，那可是她一边做着棉鞋，一边忍着剧痛，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为的就是不让老公在事业上半途而废。

可是，最终张杰对红梅做了什么？红梅能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呢？要看红梅的造化了。

（4月17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