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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有所值

2023-05-25  本文已影响0人  女夭彦页

眼看着江南的雨即将到来,割倒的油菜只晒了九成干,也得抓紧时间脱粒了。

油菜籽是属于为数不多的无法用机械收割的作物之一,八九成熟时就得收割,它不能等到熟透,不然一碰豆荚就裂开,菜籽散落在田地里根本没办法拾取。然后晒个几天,还是得手工,在平地上摊一层布,依照最原始的办法,用竹竿或木棒拍打枝干,让菜籽落在布上,再用细密的竹筛子将菜籽筛出来。

一大块田地,菜杆豆荚壳很多,菜籽的产量很小,然后送镇上的轧油厂,按质量水份不同,100斤菜籽换35~40斤油票,现在市场价8元/斤左右,折算下来一斤油菜籽大约3元钱。

油菜籽很小,与芝麻粒差不多,一斤菜籽以粒算的话,数字很可观。

我努力着把一粒菜籽具像化,不惜把它和人民币挂钩,无非是想表达农民很辛苦,付出和收益不成比例。

现实没那么矫情,清冷着告诉你,这很公平。

暮色渐浓,麦地黄了。

我总是刻意回避一片麦芒,尖利脆弱,隐秘的狂乱。

直到它被机器收割,这样的收割和以往繁琐的工序大不相同,曾经都是用镰刀把它割倒,汗水与麦芒,让裸露的皮肤奇痒无比。

痒不只一次,麦杆在田地里的麦桩上晒干后,再用稻草捆成小捆码好,麦芒接触皮肤,奇痒无比。然后用竹扁担挑到仓库场上。

70年代农村已经用上了脱粒机,生产效率成倍提高,总是匆忙着借着昏黄的灯光,将一小捆一小捆的麦杆塞进脱粒机,麦粒飞溅,而皮肤再一次与麦芒亲密接触,奇痒无比。

如今的脱粒机更先进,在麦田里几个来回,成片的麦地就只留下麦桩,机器开到水泥地上,麦子直接从圆筒里涌出来,堆成座锥形的小山。

关于麦芒的距离和记忆,从这一刻起似乎真的和我刻意地躲闪合了拍。

江南可能要下雷阵雨,晒了两个太阳的麦粒得赶紧收进仓库,一座用白铁皮打造的屯,装了四节,一千多斤,比去年欠收了不少。

小麦是很重要的粮食,以往我们也会用麦子轧面粉,现在物流方便,商店里很容易买到面粉,人们就逐渐遗忘掉了这道工序。更何况在我家乡习惯吃的是大米,大米的产量高,我家种一年可以吃个三五年,于是,粮食于我们而言成了个边缘问题。

那小麦怎么消耗?养些鸡鸭鹅,当作它们的饲料。当饲料的作物太多了,玉米、南瓜、蚕豆……哪里吃得完?那怎么办?

不是可以卖掉吗?

等等,小麦、蚕豆泡水里发酵后,是上好的肥料。

用这上好的粮食做肥料?

让我想起前段日子网上盛传的热点,某地农民将还没成熟的小麦当青饲卖了,引发了网上热议,正反两方争的不可交开。

那么我把小麦泡水当作肥料肯定也有很多有待商量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把蚕豆麦子卖了的钱去买化肥,成本要比直接用蚕豆麦子做肥料高,效果当然作物的好,正宗有机肥,还环保。

我很难用我的人生经验来解释这问题,除了我知道这很现实。

居于庙堂之上的没有义务和我们说明,除了不能焚烧秸秆,说是污染空气。

将麦桩焚烧有很多好处,木灰是上好的肥料,还可烧死地里很难处理的杂草种子和许多害虫。

那怎么办?将秸秆收回家里,塞进灶膛煮饭煮菜用。不知土灶里烧秸秸秆会不会污染空气?我只是庆幸着没有禁止用土灶。

初夏的王二浜里,我收获到一条刀鱼。

印象里这小玩意在我们这是珍贵的食材,动辄大几千一斤,据说还达到过上万的价格。

只是如今长江禁渔十年,就吃不到这货了。如果非要实事求是探究,市面上肯定还有,通过比较隐秘的途径捕获、销售、食用,价钱吗,更不好说了。

只是这一条来的光明正大,是我在王二浜里捕到的,也是我在王二浜第一次捕到这种鱼。

想象一下,它从长江逆流而上,由白茆塘经过七弯八扭的河道,最终抵达王二浜、抵达我的肚腹。

我想为它的行为最后定下性:它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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