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

懵懂的孩子们总是纯洁而高贵，用洁净而好奇的小眼睛看待世界。

万物千变万化，高大奇伟。

大人们常说，如果他“长大”就……

那些人聪明坚硬的话语让他不明所以，他恍惚间明白，也许不是所有事物都是美丽和柔软的。

时间从窗边溜走，时钟的针转个不停。

他渐渐学会了大人们所谓的放纵与堕落，对一切持有隔绝和鄙弃的态度。

“我是个懦夫。”

“回首过去，尽是羞耻。”

他喜欢上了在深夜饮酒，河边的风很冷。

一个人躲在夜里，文学和未来粉碎碎骨。

他感受着它们温暖的鲜血，这血一滴滴从生活的间隙流走。

他注视着空中飘落的樱花，悲哀地发现自己十七岁的岁月竟不比一片花瓣更重。

长久在外的他回到家乡，骤然发觉记忆中的奇妙事物都变得朴素而平凡。

究竟是生活的琐碎杀死了美丽，还是它们原本就是那样？

他边照镜子边思索，镜子里那个他神色憔悴，身形发胖，本该刀削剑凿的意气风发却有了几分中年人的颓唐。

“难道这就是长大？”

无尽的疲惫与迷惘代表的灰色占领了他的一切。

“不，并没有长大，我只是越来越老了。”

他活着看到许多事物的逝去，也有别的什么给予了他慰藉。

家和村子无可避免的变得矮小和朴素，那是他以前的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面对这个世界，他还是会用那孩子般的眼神，轻轻地、轻轻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