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和小胖
上一次去弋阳是四年前了,斯还没有去杭州,我们毕业刚满一年。那时候实习结束我决定在上饶定下,她选择留在弋阳。
前段时间,斯因为种种原因,辞去了在杭州待了三年的工作,又回到弋阳了。
我选了一个休息日,提上了去弋阳的行程。其实每年我们都有见面,最主要是太怀念上一次的弋阳行了。
坐高铁的话,上饶的下一站就是弋阳站,十七分钟的路程,想着读书那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坐一两小时的大巴去弋阳,车里肩靠肩的打着盹儿,那场景也是其乐融融。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夏日的绿色,蓝色背景的天空,高铁以300km/h左右的速度向弋阳驶去。
一走出车站就看见我斯在出站口向我招手,其实就算她不招手她那瘦高的身材也能让我一眼看见她。
到弋阳差不多中午了,目之所及的都是熟悉的小道,熟悉的场景。阿姨在厨房里忙活,叔叔总是喜欢趁着等饭的间隙去看小卖部的那群人打牌,我们被支配到客厅看电视,弟弟则在楼上自己的小空间里头......
八仙桌、吊扇、啤酒、一桌子的家常菜。把菜吃粗点。这是叔叔阿姨饭桌上说的最多的话。意思是多吃点。有个既定成俗的现象,八仙桌的座位分配:男主人坐在上座,女主人坐在左侧,家里年纪最小的坐右侧,男主人对面的是家里的长子。所以叔叔坐上座,阿姨坐在左边,弟弟坐右边,我和斯坐下坐。四年前的场景重现,莫名的熟悉,感觉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唯一的变化,就是弟弟的身高,从四年前的一米六到如今的一米八加。平行的视角我都快看不见他了,得仰视。
吃完饭,斯说带我去看看他们家的狗。我回忆着,想起了黑妞,是一条纯黑色毛的母狗,很乖张,会安安静静陪着你看电视,眼神很忧郁,是一条有故事的狗无疑了。黑妞是叔叔在田里捡到的,因为全身都是黑的,只有胸口一措小白毛,所以取名叫黑妞。我还在想再次见到黑妞,她有没有长大很多,四年前还是小小一只,她总喜欢把自己埋在茶几下发呆。虽然我很怕狗舔我脚脖子,怕它冲我喊,但我是真的很喜欢黑妞。她颠覆了我对狗的刻板印象。
黑妞 黑妞斯把厨房侧门一打开,一只黄黑色毛的小不点窜到门口来,我一细看,不是黑妞。他没有冲我喊,也没有舔我。但他好像很喜欢我,他用一种我可以接受的方式欢迎我:欣喜的眼神,原地来回小碎步,尾巴摇摆个不停。额,是在求食吗?但是当斯把给他的食物放他面前时,他没有马上吃,还是围着我转,我转身离开,他跟了上来。我确信,这狗喜欢我。莫名也对这狗产生了好感。但同时一圈谜团在脑子里,黑妞去哪了?他又是?
长大后的小胖子斯告诉我,他是黑妞的儿子,有段时间一只黄毛狗频繁来找黑妞,不久后黑妞恋爱了。
黑妞恋爱黑妞一共生了三只小狗,只活了小胖子一只,不曾想是最皮的一只。弟弟给他取名叫小胖子。应该是因为他好吃懒做,天天不务正业,养得一身膘才取这个名字的吧。看了他小时候的照片这才恍然大悟。
小胖子小时候话说这名字贼接地气,叫起来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小胖子还小的时候斯回家,总是会带火腿肠给黑妞吃,递到她嘴边她都不吃。小胖子倒是抢着吃。在小胖子磨牙期,他有个坏习惯,在家咬拖鞋,出门咬鸡。
放养的小胖子总是喜欢去追别人家的鸡,吓得那些鸡到处乱窜,那些鸡主人每天也提心掉胆的,怕是哪天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鸡被这狗给糟蹋死在哪个旮旯里头了。所以他们对小胖子很不友好,总是拿个长棍子驱赶小胖子,皮厚的小胖子,成天带着伤回家,但他并没有吸取教训。睡一觉,第二天像失忆一样,又去“重操旧业”。作为母亲的黑妞疼在心里,急在心里。但是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是默默地守护着他。
直到有一天,小胖子一如往常一样去寻找昔日的乐趣:追鸡活动。黑妞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了,果然就看见小胖子被鸡主人拿棍子追打,黑妞见状立马挡在小胖子的前面,掩护小胖子逃走。母性的本能让黑妞异常的勇敢,就在那天为了救小胖子黑妞被打死了,小胖子却逃回来了。经过这件事,原以为小胖子会吸取教训,安生在家待着。
可是,并没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不久,阿姨不小心腿摔骨折,斯陪阿姨住院一星期,家里没人,小胖子重蹈覆辙又跑去别人家咬鸡了,结果被那家主人打瞎了左眼。至此之后小胖子就被迫关在家里,有时间才带他出门溜一溜。透着那扇铁门总能听见小胖子可怜巴巴的声音。后来被打瞎左眼的小胖子,认识了他现在的好朋友,流浪狗小白。小白左腿是瘸的,喜欢追车、胆子大性子野。我猜他腿应该是被车压的或者是被打瘸的。农村不少打狗杀狗的,因为在他们眼里狗肉比狗有价值多了。两条狗惺惺相惜。小白每天六点二十准时到我家接小胖子出门玩。这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傍晚,天空乌云密布,偶尔会有闪电,它把整一片天用电光s型切割开,逐渐亮光被分散开来撒向四周,整片天空突然明亮了起来。依稀能看见被乌云挡住的晚霞。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小胖出门压马路。看这天气小小分析了一下,闪电已经闪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打雷,雨应该不会下得那么快。赶紧带着小胖子遛两圈就打道回府吧。
小胖子跑的飞快,一眨眼跑出几十米开外。我们怕他离开我们的视线太远,就喊了一声:小胖子。他倒是乖乖的,立马停止站在原地等我们。他等我们追上他之后,又开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