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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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场绵绵的秋雨卷去了最后的一丝暑气,秋意溢满苍穹,叶子开始发黄,天空也变得寥廓起来。转眼又是一年的中秋佳节,心里却没有多少的喜悦,恍然间奶奶已经去世一年了,每每看到旧物,翻起照片,脑海还是老人的音容笑貌,依稀就在眼前,仿佛只是昨天!
思念就像一口烈酒,当你以为忍过了入喉的瞬间一切便会过去时,它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充斥了你的整个身体。酒劲儿终会有过了的时候,但思念,也许会永远埋在骨子里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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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一直留着一张照片,那是陪着奶奶和小外甥女去广场放风筝时拍下的。那时应该比较寒冷吧,一老一少捂得严严实实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天上的风筝,外甥女拿着线轴,奶奶帮她扶着线,两个人好像要完成一个艰巨的事业般全神贯注!
我看着两个人的认真劲儿只想发笑,悄悄在一旁拍了几张照片,对她俩说到:"我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你们想吃什么样的,我去买两根"。
外甥女一听,马上来了兴致,冲我喊到:“我要吃桔子的,舅舅!”
奶奶这时候手上的线抓的更紧了,估计怕小外甥女被别的东西吸引,扔掉手里的线轴吧。
“那奶奶您吃啥样的?”我又问了一遍。
“我就不吃了,你给瑾瑾买一根就行。”奶奶依旧紧紧的盯着风筝。
我明白奶奶的想法,在广场上卖的糖葫芦一根估计要比别的地方贵一两块钱,她肯定是舍不得的,老人嘛,总是这个样子。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决定先斩后奏,直接走向了卖糖葫芦的小铺子。给外甥女选了根桔子和山楂间隔串在一起的,奶奶不喜欢吃甜,就给她买一根最普通的冰糖葫芦。
见我拿着两串糖葫芦给她,奶奶说到:“不是说了不用给我买了么,花这钱干嘛!”
“不贵的,很便宜,给您买了您吃就是了。”我把糖葫芦递到她手里。
“那你自己怎么没买一根?你吃这串吧。”奶奶又关心起我来。
我一边把糖葫芦推了回去,一边说“我一口酸都吃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吃我就自己买了,你安心吃就是了。”说着从两人手里接过了线轴,逗弄起天上仿佛因为失了宠而变得摇摇欲坠的风筝来。
小外甥女这时候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奶奶也慢慢的吃了一颗,又跟我说到“真的一点都不酸,你也快尝尝。”
我推脱着不吃,奶奶却一直把糖葫芦放在我嘴边,眼见实在拧不过,只好咬了一颗。包裹的糖衣自然是甜的,可再一咬,一股酸味瞬间在嘴里炸裂开来,心里不禁嘟囔到:哎,哪有不酸的山楂呀!
拍下这张照片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被我一直保存在手机的私密相册里,只怕被家人无意间看到,勾起一段段往事。
3
秋去冬来,挡不住的是思念,留不住的是时光!
奶奶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每当遇到关于她的事情,总是分不清幻想和现实。时常下了班开车回家的途中,不自觉的拨下她的号码,然后又会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转眼间已是除夕,下了班开车回家时天都黑了,耳边的鞭炮声已经不绝于耳。路过常去的那家蛋糕店,竟还开着门,二话不说赶紧进去买了两斤奶奶最爱吃的桃酥,回到车上才觉察到不对,买到了桃酥,却没了爱吃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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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一直自诩是个有泪不轻弹的男儿,总觉得眼泪是软弱的象征,但这份源于亲情的软弱涌来时,又有几个人能够撑得住呢!
奶奶在世的时候总是盼着我们几个孩子回去,给她的钱舍不得花,给她买的吃的也总是留着等我们回去吃,劝了她很多次都无济于事。工作生活的地方其实离老家并不远,开车不过一个钟头的路程,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很长时间才会回去一趟。每次到奶奶家楼下,总是能看到她守在窗户边,见到我们回来便立马笑呵呵的去开门。
那张笑脸,每次想起都会化为忍不住的泪水,或许最多的还是后悔吧,后悔老人在世没有多些陪伴,后悔那些莫须有的理由阻挡了回家的路。
那张笑脸,也是记忆里童年的温暖。是儿时夏夜坐在院子里,奶奶手里给我们驱赶热气和蚊虫的蒲扇;是冬天里放学回家,奶奶给热好的那杯能把所有寒冷都打败的牛奶;更是奶奶一直以来的每一份唠叨和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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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奶奶看着我们几个孩子一点点长大,入校求学,然后又一点点成家立业,走上各行各业。一直遗憾的是,在世时她总是叨念着我的婚事,也见过我妻子的样子,却没能赶上看一眼我的婚礼。
前几天和妻子在一起翻看家里的老相册,看到奶奶照片里慈祥的笑容,依旧是,泪如雨下!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
奶奶已经走了一年了,又想起和她的一切,忍不住的还是泪水,如果真的有来世,希望还能够是您的孙子。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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