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稻草人”
哭泣的“稻草人”
两个木工绑成十字架,一点点稻草,爸爸那早几年不用的破烂草帽,一件褴褛的衣服就是一个稻草人。本以为这样贫穷的稻草人已无所失去。可!当遍地披满了枯黄,它却在群鸟的嘲笑中落下了眼泪消失在我童年的记忆中。
那是第一次见到婆婆,婆婆腿脚已经不是很灵活了,只能够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活动。那小小几步路可走完的空间,一股浓浓的味道刺着我小小的鼻,很多次我都逃似的跑开了,可小孩是最不记事的,故也就有了一份独特的缘分。
婆婆的屋子已经不能算是屋子了,报纸糊住的窗,一扇写满年代已经半坏不坏的门。迈步而入只能看见西北东村特有的灶台与炕相连接。还好这是西北的窑洞,即使在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地温暖,不至于在这个冬天某一个山腰增添一座新坟。
爸爸妈妈拉着我的小手赶集的路上经过婆婆的破洞。
“爸爸爸爸,老婆婆为什么要居住在这个地方啊!他们家不是挺富有的吗?”
妈妈说:“听别人说他们家媳妇刚嫁进来的时候她百般刁难,现在老了,活动不灵活了,也不能干撒了,媳妇就给她找了这么一个住所让其终老。”
“那我每次去喝水的时候老婆婆怎么会有好吃的给我吃。”
“以后记得走几步就快到家了,你回来喝水,她自己喝水都非常困难,至于吃的你就少吃一点,那些是她女儿拿给她的,顺便也陪她说说话。”
那时我恋上了婆婆家的吃食,每一次去婆婆家,她都用她那布满皱纹的手摩挲着我的小手,满眼的泪花,哽咽着,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每一次离开时我的小口袋总是满满的,记得有几次妈妈找出了发着霉菌的面包。从那时起我去婆婆家就从原来的不愿坐在炕上到不愿吃任何东西了。但婆婆还是每次都会装满我的小兜兜。
婆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大概是冬季。听妈妈说婆婆在那个冬天疯了,夜晚老是去外面的树下睡,本来身体就不好,也就没有按过冬天。不过也好,这样还少受了一点苦。
婆婆去后那个屋子也就变成了柴房,几年前回家经过看了看除了糊窗子的报纸不见了,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支撑着我走过那个回忆中有婆婆和我的地方。
这时记起了加纳利岛的加里,最起码他还有一对夫妇给与他最后的温暖。而我的婆婆因该是哭泣着告别这个没有温暖的地方了吧!
老人细心呵护的儿子长大成人,有一个姑娘与她来分享儿子的爱,有一些苛刻也是人之常情,他这是为了你好啊!可他所精心抚养长大成人的儿子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对待你年迈的老母。
前几天看到网络上一个老婆婆因为战友聚会而为按时接孙女放学回家,遭到儿子的殴打。
道德已经这般沦陷了吗?除了疯还能怎么做呢?
想起了鸟讥讽稻草人的话:“你经历了风吹雨打,吓住了我们,保住了这块金黄的麦田,可最终不还是更加破烂被人遗忘在这一片天地里。”
“稻草人”的泪沾湿了褴褛的衣衫,更加快了风化的速度。它是故意的吧,它已经累了,它想去天国看看什么是人见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