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当头,烟花浓
正月十六,八九第一天。下午与儿子一起乘地铁去北海公园。
园内人真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小孩子在放风筝,几个年轻人在跳广场舞。地面上的积雪正在消融,需小心走过。
空气中还带着凉意。河边的垂柳吐出隐隐的绿,今年的柳芽萌发得太晚了,我想。是因为两场大雪阻住了它们赴春的脚步。只要气温一回升,芽苞就会争先恐后地拱出来,像鸡笼中撒出的一群小鸡那样,给人讶然的惊喜。
走至藤架前,廊柱内有人工造型的花树,匠人将枝条拢成中意的形状。花开时节,繁密的花朵就会爬满架,呈灯形、球形不一。我总认为这样确实好看,但花朵比肩继踵的,如看花灯的人们那样喘息急促,确实少了野花的几分自在。
藤架前支了一把扫帚。工人用竹秆捆缚而成,竹叶扫过地面的时候该是索索有声,不会像塑料纤维那样硬刷刷的。
踩着残雪,沐着阳光出了游园,准备返回。等车时瞥见一小区大门前的花树,有点点的红。珠圆的花粒点缀枝上,映着圆拱的门。厚重与轻盈搭配的如此和谐。
乘车至清潩河时下车。跨在河上的长亭,青瓦覆着薄雪,檐角如鸟翼掠起,增加了灵动之感。有水的地方多有亭,亭与“停”谐音,意谓期望游人驻足停留,不负好景。如果再折柳一枝相赠,在淡淡的月光下执手惜别,是不是有点儿凄迷的氛围?
旷野里还是白茫茫一片。芦苇收割后留下的根簇钻出雪被,浸在水里,像是禅定的老者。它们静待时机蹭蹭地窜出绿茎,三两天就是一尺来高,一人来高,迅如疾风。
公路成了一条银带,铺展着。远处的树林还是一片肃穆的神情,它们的笑容被冻得蜷缩着,只是木呆呆地立着。
斜阳照在雪上、树上、街上,为雪景镀上了金色。
一个女孩儿在滑雪。她轻巧地用双足点一下地,便顺势而下。滑至半途时,身子一歪,头朝下滑了下去,但依然是笑声不断。今年的两场大雪,给了孩子丰厚的礼物。
晚上,吃过元宵,外面响起了砰砰啪啪的响声。烟花在空中绽放,唤醒着沉寂的大地,催促着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