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国学与传统文化首页投稿(暂停使用,暂停投稿)

随笔‖从庄子出发探寻孤独(1)

2017-08-29  本文已影响933人  一道

引子

众所周知,《庄子》书中有很多意义深刻的寓言故事,其中一些,涉及到孤独和孤独之前的交流障碍。

在不同的篇章里,庄子用不同的寓言约略划分了交流障碍形成的某些原因。就我们所熟知的,比如《逍遥游》里“朝菌不知晦朔”,《秋水》里“夏虫不可以语冰”,这种障碍主要是源于时间的阻隔(拘于时)。同样是在《秋水》中,还有一个“井蛙不可以语海”的句子,在庄子看来,空间的阻隔让两者失去了对话的可能(拘于虚)。

既然任何人和事物都无法逃避时空的舞台限制,那么处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中的人,不能有效的交流,这似乎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除去时空这两种因素,庄子还谈到了一种交流障碍,这就是生物学上“类”的交流障碍,比如《逍遥游》中学蜩和大鹏,《齐物论》中人和麋鹿、鸟鱼等等动物的交流障碍。这一点同样容易理解。

事实上,每当养狗的人说他的狗“通人性”或者他能“理解”他的狗的叫声之时,我即便不能全部予以否认,至少也是满腹狐疑。要说的是,这种所谓的“通和理解”其实是一种非常有限和粗浅的理解,多半来自于简单的“经验归纳”,完全谈不上叫声里的“微言大义”,因为根本听不懂,听不懂又如何理解?我们和狗以及其他的动物,在表达和交流方面,用的是不同的系统,难免会遭遇对牛弹琴的尴尬。

以上庄子提到的,由时(间)、空(间)、类(生物)引发的交流障碍,自然而然,我无意多谈。

我想谈的是《秋水》中提到的另外一种交流障碍,即:河伯和海若的交流障碍。之所以用这个我不太满意的寓言作引,是因为《秋水》曾入选过高中课本,大家有个印象,谈起来比较有“群众基础”。之所以说不太满意,是因为这个故事以河伯的幡然悔悟而告终。但如你所体验的,这种结局,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很低。然而,尽管不太满意,但就孤独的主题漫谈一下,勉强够用。何况,这个寓言本身就很有趣。

《秋水》的故事不再赘述。要说的是,河伯和海若的交流,基本上是同时空、同类的交流,似乎有成为知己的充分理由,但开始对话之际,仍然出现了障碍。这种障碍的产生尤其引人注意,因为“河伯”和“海若”无非一个代号,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置换成你和我。

庄子能够为我们展现这么多类型的交流障碍,首先说明他对这个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甚至已经深刻到了孤独的地步。这并不是无端的推测,因为庄子对此也没有刻意隐瞒。在《徐无鬼》中,庄子唯一的“朋友”惠施死后,他不无伤感地说,“自惠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以言之矣!”而在《天下》篇中,庄子得到的评价是“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你看,无论是庄子本人的坦白,还是外人眼中的观感,他的孤独(傲)之味都是很浓烈的。

现在的我们也经常听到“我觉得自己很孤独”的痛诉,或者“你根本不理解我”的愤怒。由于类似的语言太过泛滥,我私下觉得,孤独像是形成了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作为拥有同样生物基础,使用同样语言(比如汉语)的我们,为什么会产生孤独之感呢?

更多的问题在于,孤独是否和性欲类似,是一种不可逃避的本能吗?孤独是否和隐性基因一样,生来就“潜伏”在人身之中,后来突然被触发了吗?世上有没有完全感觉不到孤独的人?他们是怎样的人?孤独易感染人群是谁?是什么造就了孤独?我们对抗孤独的方式又有哪些?

.......

也许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当我们为孤独所苦,如同得了一种疾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根除孤独。倘若无法根除,是否可以缓解,让孤独下降到我们意识不到的浓度?

之所以对孤独发生兴趣,也许是因为我自己时常也有某种程度上的孤独感,也许是因为孤独不单是我们现在时代的现象,而是任何时代都没有妥善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就我所知,表达与孤独相关的句子,从《诗经》中的“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到孔子的“知我者其天乎”,到屈原的“天下皆醉我独醒”,到《西厢记》的“才高难入俗人机”,到鲁迅“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再到今天的“你根本不理解我”,可谓不绝如缕,贯穿始终。

我不太清楚,孤独应该归属于心理学问题,还是社会学问题,或者别的什么问题。我看书很驳杂,在专业学者眼中,大概属于旁门左道的野狐禅之类。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打算把自己的一点感受表达出来,哪怕带上越俎代庖的嫌疑。反正在孤独这问题上,谁都不专业,偶尔想写的时候就写一点,写到哪里算哪里,算是一种旷野中的漫步吧。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