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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你已转身,可为何还在等?

2019-07-16  本文已影响0人  风起尘扬君远方

在机会面前,要变成有准备的人


    那年,正值解放不久,他刚好16岁。因家庭贫困,小孩多,他很早被家里安排去参军。从小就很懂事的他,理解了家里的无奈之举,从此踏上了背井离乡之徒。

    刚到部队,他对一切都感到陌生,但又对一切都充满着希望。不管上级安排的任何事情,他都是最主动积极的一个,不管有多辛苦,他总会按时完成,而且完成质量总能让人满意。

    渐渐的,两三年的磨练学习时光已让这个毛头小伙变成了一个做事稳重的英俊小青年。有一次,部队首长要做一个会议报告,之前首长听说他能写得一手好字,想借此机会看看他是否有写文章的能力,就特意点名安排他为自己准备报告材料。说实话,如果是其他体力活他倒是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可对于文字材料而言就太考验他了。因从小就喜欢练字的原因,他字确实写得不错,在队伍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可写报告材料与字体美观关联性好像并不大。但是首长点名安排,他只能坚决服从然后百分百执行。因之前没写过什么材料,他向有做过类似工作及与报告内容相关的所有老兵不断请教,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关键信息,让上级帮他提出修改意见,前前后后修改了几十遍最终如期交到首长手上。首长阅后,心里十分欣喜,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做事认真负责,在部队一直做普通兵有点太浪费了,就把他安排至做自己的文书。

以为你已转身,可为何还在等?

耗尽所有的运气,感谢你我遇见


    首长是个十分敬业的人,每天晚上都要忙碌到深夜,也不知是否每天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反正在他的印象中,首长就是个不折不扣大忙人。他还听说,首长与他夫人感情并不好,但首长很疼爱他的女儿。首长家离部队并不远,或许是因为对家庭的逃避,还是因为对部队的眷恋,他总是见首长在办公室过夜的多。

    有一天,首长生病了,而且还病的比较严重,首长女儿从家里来部队看望首长,并希望首长能回家修养几天,但一向倔强的首长根本不听他女儿的话。傍晚,首长女儿正准备回家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一时半会儿也比较难停。首长听不了女儿的唠叨,就让他把女儿送回家去。这便是他与首长女儿的第一次相见。

    虽是傍晚,但足以看见彼此的脸庞。一个是清纯白净的娇羞少女,一个是历经部队洗礼的硬朗少年。在那个年代,或许没那么多浪漫,但跨越家境的一见钟情或许不再少见。而他们,也是其中真情又苦情的一对。

    他们最开始还不怎么交流,在女生面前他显得那么木讷,以至于让她觉得他那拘谨的行为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是那么的好笑。慢慢地,他们聊了很多,他给她讲家乡的点点滴滴,她给他讲童年的乐趣和她父亲对她的宠爱。不大不小的雨,把他们的距离拉的很近,他担心她会淋到雨,一直把伞往她那边偏,他似乎忘记了他一个肩膀已被淋湿了。平时走过的那段路,让她觉得今天太快就走完了,他们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聊完,突然相遇,短暂陪伴,然后匆匆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首长女儿经常假借看望父亲之名来找他。再后来,当他们关系确立,在部队里基本上人尽皆知后,首长女儿也不再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跟他在一起。而首长对他们的男女关系也一直没有给出明确态度,既没有像那时候大部分父母那样以门不当户不对之名拆散他们,也没有正面表态说同意他们交往。而他们也在这种或明或暗的关系里甜蜜的度过了两年时光。

以为你已转身,可为何还在等?

正直是优点,但却成了遗憾


    转眼间,服役期满,大多数士兵选择了复员,当然也可以留在部队,但这种几率很小,除非领导特别赏识。而对于他而言,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是直接服从于复员返乡,还是找首长说清让他留下来,他相信凭借与首长女儿的关系只要他开了口首长就一定会答应。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尽管身边的战友一直劝他放下脸面,就当是为了他们的幸福。

    或许多年来的部队生活让他性格变得更加刚毅,对于走后门这种行为他一直无法接受。首长女儿也劝他只要他向她爸开口就一定能留下来,但他终究还是迈不出那一步。他心里觉得,首长应该是不想让他女儿和自己过一辈子,毕竟之前对他们的交往一直没表态,而且在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首长依然没有任何举动。出发返乡那天,天空下着细雨,首长女儿特意来车站送他,她眼里一直饱含着泪水,而他只是不停的安慰她说他们今后还会再见,让她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车缓慢发动了,他推开车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大声地呼喊她的名字,然后叫她找个比他更好的、更疼爱她的人,然后慢慢忘了他……

以为你已转身,可为何还在等?

我已走远,为何你还在原点?


    这次离别后,他没再找过她,也没向任何人打听过她的消息。过了几年,他开始娶妻生子,然后平平静静的过着他的小日子。

    就这样,30多年过去了,原本那个英俊少年已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头。这些年他还是会时常想起她,想象着她现在过着怎样的富贵生活,想象着她现在或许也是被儿孙围绕的幸福场景,想象着她现在或许跟他一样可能变成小老太婆了。想到这里,他总会开心的一笑。

  一个下午,他像往常一样,手拄着泛黑的拐棍坐在家门口,看斜阳慢慢被霞光遮盖,看旁边的黄狗如何享受着生命里的每一刻。突然,黄狗开始发出犬吠声,把他快要眯着的眼神重新拉回到现实。他发现眼前慢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身影,看穿戴的样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少华”!她靠近他后对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他端详了她很久,才想起了她就是原先他深爱过的首长女儿,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岁月竟然也这般残忍地消逝了她的容颜。

    这天下午,她眼里依旧饱含着泪水,回忆起过去的林林总总,总会让他们觉得既幸福又遗憾。他以为她后来会过的很好,没想到从她的口中,她告诉他自从他走后他就没跟任何男人交往过,因为对别的男人就是没感觉。后来,她爸妈一直给她安排交往对象,她实在受不了之后她竟逃到当地的一个尼姑庵,然后削发为尼了。随后,他爸妈实在拿她没办法,就答应她今后不再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然后把她接回来了。期间,她尝试了各种方式去打听他的消息,但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要找一个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再后来,她父母相继离去,基本上看淡了尘世情爱的她再次选择削发为尼,而这次,或许更加虔诚。

    偶然的一天,她遇到了他多年前比较要好的战友,从她战友口中她终于得知他现在的居住地址。原本,她打算不会去找他,忘记过去的情缘然后了此一生。可自从她知道了他地址后,她每天想的就是能和他再见一面,尽管,他可能已有了他的家庭,尽管,前路坎坷难寻觅,尽管,再聚首已没了往日情,但她还是决定去找他。

    他能想象,对于她这样的年纪要找到这里一路上是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相拥而泣之后,他们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开始聊着过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家里的各种小家常。天色渐晚,他说他的老伴下午去摘菜现在差不多回来了,儿子儿媳今晚刚好会从城里带孙子回家吃团圆饭,他执意要留她在家一起吃晚饭,然后跟家人介绍她。可她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人,还真不喜欢热闹,她一直说她得走了,她来这里只为见他一面,既然心愿已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最后,她让他穿一下他以前的军装给她看看是不是还是跟原来一样。他心里美滋滋地回房去找他的军装,穿好后还在镜子前好好检阅了一番。可当他回到大门口,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喊了好几句她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只见他刚坐的凳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少华,我回去了,记住请不用找我 。感谢缘分让我们认识,这么远来找你只想来看看你,看到你过得好我心里也为你高兴。我觉得我没什么遗憾了,可能我们未来的路不长,但我们都要努力把每一步走好,就像你当初送我回家的那个充满大雨的巷口,幽邃深长而又温情依然。

以为你已转身,可为何还在等?

    他放下了手中的纸,拄着拐棍快步的走向各个路口去寻觅她……

    后来,村里有人听说有人看到他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好像一直找什么东西,有人听说是看到了一个穿戴比较整齐的老太太往道观的方向去了。只是此后,没人再没遇见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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