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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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则冷矣!雪呢?连在广东的妹妹也关切地问:抚州下雪了没?抚州好几年都没好好地下场雪了。偶尔有一年冬天会飘过一阵子雪花,但“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地面皆不见"只下一,二个小时,又是下着小雪,雪一停就没了踪影。今年听说灵谷峰下了雪,雪景不错,和姐妹,弟媳,侄女她们巴巴地赶到灵谷峰,才过了一上午,雪就几乎全化了,只见到山顶上巴掌大的雪块。广东的弟媳和侄女也勉强算见到雪了。
抚州到底怎么了?不会下雪了?有时见周边县城雪下得扑扑叫,但抚州连问也没有一个,雪竟然从抚州绕道而行。想起小时候的雪况,多令人神往,那才叫下雪。鹅毛般的大雪下了几天几夜,整个世界都成银白色的一片,没入小腿深的积雪,封了门,封了路,早上一起床就是扫雪,扫出一条通道来,既便如此,出入那也得穿长筒套鞋,否则出不了门。往室外泼一盆水,马上结冰。还有屋檐下,树枝下一长串淋淋珠,有几寸长,掰下来咬在嘴里嘎吧嘎吧响,现在真的再也看不到淋淋珠挂在屋檐下的盛况了,也好久没有听到雪踩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了。记得好象是小学一年级那个冬天有一天特别的冷,冻得根本没心上课,年轻的女老师就在课堂上不讲课,叫我们做游戏取暖。我们一伙七,八个人靠着墙,左边几个人用力挤过来,右边几个人用力挤过去,嘴里还喊着:“挤油哟,炒腌菜哟。” 另一伙人就齐刷刷地背对着墙,左腿直立,右腿提起,右脚底贴在墙上,然后转身90度,右脚从墙上放下来,点一下地,然后右脚底又使劲敲击一下墙面。然后又换右腿直立,左腿做此类动作。周而复始,嘴里还齐声唱着歌谣:“一米一米三,三三三,三面红旗,解放台湾。”或者:“江青的头,王洪文的脚,七脚八脚……。”动作整齐划一,我们玩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一点也不觉得冷。又健康又环保,不比现在的空调和烤火器差。放学回家的路上,还是有些冷,我毛毛叔叔见到我小脸冻得通红,嘴里叨叨着:冷S跌个,冷S跌个。拉着我冰凉的手到火炉烤火。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后,父亲挑干净的雪捧起来放入干净的坛子中,放满后就封存起来,谓之为“天水”。来年再喝,或者用雪水做东西吃。 又有一年冬天,我们在教室上着课,窗外突然飘起了雪花,我们齐刷刷转头看着窗外,心也跟着飘到窗外,语文老师笑着说:落雪狗快活。我们听了都呵呵地傻笑。关于雪天的美好记忆很多:雪天和爸去周边的乡下走村窜户卖厂里生产的棉毛裤;雪初起和妈去菜场备雪天的菜;寒假极冷的一天,我们没下过床,躺在被窝听广播和看电视,爸妈把饭菜端到我们床前;开着电热毯一家窝在被子里打扑克;最后关于雪天的记忆就是年边二个妹妹从广东回家过年,雪后我们几姐妹带着我二岁的儿子去游公园看雪景。后来抚州下雪次数越来越少,而我们家除我留守抚州,其余都在广东定居,广东冬天温暖,她们极少回家乡过年。关于雪的记忆就停格在那了。好想下雪呀!记得在广东打工时,四十岁的老板娘说她四十年都没见到过雪,我心里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对于雪我们是不陌生的,堆雪人,打雪仗也是我们常玩的游戏。可如今抚州好难下次雪,看到北方扑天盖地地下雪,心里好生羡慕。你说抚州冬天又没广东温暖,冷则冷矣!还不下雪?但愿今年有眼福能看到大雪纷飞的样子。否则以后看雪景还得去北方,岂不憾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