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洗梦录》第065回 未防孤城藏血恨 岂料险峰隐惊雷
未防孤城藏血恨 岂料险峰隐惊雷
文 |骤雨长风
就在云悠然向颜无错讲述了城中花园孤峰禁地暗藏蹊跷之后，兄弟俩密谋决定当晚前去一探究竟。
三更天后，兄弟二人换好夜行衣，溜出小楼，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花园来至山城禁区的孤峰之下。
抬眼望去，孤峰高耸，宛若擎天一指。兄弟二人正要动身上山，不料远处灯火明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朝着孤峰这边匆匆而来。
月光下，二人身形一高一矮，兄弟俩断定来人中为首的正是那老贼慕容森，身旁提灯相伴的是他的亲信诸葛青言。
不久前刚领教过慕容森逆血神功的厉害之处，兄弟二人不敢泄露行藏，连忙隐身山下林中，屏气凝神，偷偷向外观察动静。
且说那血手慕容森带着诸葛青言一路脚步匆匆，沿着陡峭的山路蜿蜒而上。月色下，二人身影消失在半山腰处。
“这老贼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上山准没好事儿！师兄，怎么办？”
“昨晚，我就见这孤峰山后暗透火光，走，我们绕到山后去瞧瞧！”
“走！”
…
兄弟二人穿行林间，一路潜踪蹑行绕到孤峰之后。
正如云悠然所言，仰望半山处，茂密的林莽中隐约透出一片火光。这座孤峰处在紫云城边一角，背倚天姥山，加之又是城主的明令禁地，平素无人来此。这里悬崖陡峭，接近峰顶处凭空突出一片地势平坦的山崖，崖上林木茂密，山崖以下皆是陡峭的绝壁，没有树木遮掩，要想攀上去费力不说，还极容易被远处巡夜哨兵发现，暴露行踪。因此要想上得山去，只有山前小路可行。
林中光线昏暗，雾气迷朦，云悠然无意间的一抬脚踢到一物，那东西骨碌碌滚到一旁，云悠然俯身凑近一瞧，居然是一个白森森骷髅头。
二人一惊，向树林深处摸索而去，不远处一道深沟横亘，沟内白骨如山。数不清的蛇虫鼠蚁穿梭其间，白骨山上还胡乱丢弃着数十具未腐烂彻底的死尸，近前来腐臭之气令人作呕，这一幕只把二人看得头皮发乍，兄弟二人连打了几个冷颤。仔细观瞧，这些尸体皆是周身骨骼碎裂，只有头骨保存完好，好像被巨石碾压全身而死，可想而知这些人临死前曾经受过怎样的非人刑罚。
兄弟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痛恨：“慕容老贼真是禽兽不如的恶魔！”
兄弟二人正想转身离开，忽听得上空中孤峰半山的林莽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狂笑，那恐怖的笑声饱含着无边的凶残和冷血，但凡是听过笑声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狂笑穿透夜空，回荡紫云城，徘徊在天姥山间…
“慕容老贼功力好生深厚…无错，我们走吧…喂，无错，无错，你怎么了？”云悠然一拍颜无错肩头，想唤他离开，却惊奇地发现颜无错神情怪异，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是他！错不了的…一定是他！”忽然间，颜无错神情激动，浑身颤抖，好像着了魔一般，嘴里自言自语，一直重复着：“错不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云悠然不明白颜无错究竟怎么了，“无错，无错，你中邪不成？你醒醒！醒醒啊！”云悠然低声呼唤，抓着颜无错的肩膀用力摇着。
猛然间颜无错一把抓住了云悠然的手，黑暗中，他的两眼瞪得血红。
“师兄！我找到杀害我父母的仇人了！是他！没错的！是他！就是他！”
“他？难道你的仇人是…？”云悠然不由得抬眼向着悬崖顶上望去。
“对！就是他！一定是他！老贼——慕容森！十三年前，我爹娘惨死在他手里，我抱着妹妹虎口逃命，却被他抓住，情急之下我咬了他一口，他将我摔进了野狼出没的山谷！跌落山崖的一瞬间我听见了他的狞笑！那笑声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颜无错咬牙切齿，愤怒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孤峰将慕容森碎尸万段！
“无错！冷静些，要杀慕容森不能急于一时，眼下要紧的是先探清禁地孤峰之秘。时机成熟，我们兄弟一起下手，定叫那老贼万劫不复，不得好死！”云悠然怕颜无错一时冲动坏事，及时令他清醒冷静。
“师兄放心，十三年我都忍过来了，我定会咬牙忍到时机成熟，抓住慕容森千刀万剐！”
“有脚步声！老贼下山了！”
二人隐身林后向林外望去，慕容森与诸葛青言一前一后下得山来。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外，兄弟二人才出了树林，“走！上山瞧瞧！”
…
孤峰半山腰处，一块巨石后现出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口处青藤低垂，人在山下很难看到洞口所在。洞中漆黑一片，脚下起伏不平，兄弟二人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拐了几道弯后，前方忽见光亮，出口近在眼前，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洞外是一处平坦的山崖，方圆数十丈的一处开阔之地，三面有山石环抱，另一面是陡峭的悬崖。
崖上无人把守，抬眼望，夜空中繁星点点，明月高悬，峭壁上开凿出三个石兽头颅，嘴里喷出熊熊火光，这三盏灯火风雨不熄，日夜长明，照得孤峰崖上亮如白昼，此前山下所见孤峰火光正是源自于此。
兄弟二人猜测这里可能是慕容森修炼逆血神功的地方，可有一点奇怪之处，就是山崖正中有一座硕大的【鲜花绿岛】，就像一口大锅盖覆盖了方圆数丈的空间。绿岛由茂密的青藤攀爬交织而成，郁郁葱葱，表面缀满了一朵朵殷红如血的鲜花，好似凌霄花开万朵，茂密的青藤绿叶下闪烁着点点火光。
夜风呼啸，孤山清冷，绿叶、鲜花、火光与星空月色交相辉映，迷人景象中透露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眼下正是草木凋零的时节，偏偏绿岛红鲜绿翠，花开烂漫，兄弟二人很是好奇，不由得凑上前来，二人都没见过此等奇藤异草，好奇不已。
“这里面似乎有灯火…”云悠然以长箫试探着拔开青藤。
山风过境，带来一股浓烈扑鼻的血腥气息。
绿岛内部宽阔空荡，四周有八根石柱支撑，镂空的石柱中镶嵌着长明灯火，照得绿岛内部一片灯火通明。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让兄弟二人大吃一惊！这绿岛原来竟是由一株巨藤生长而成，巨藤就扎根在绿岛中央的一个鲜血池塘之中。兄弟二人连忙扒开青藤，步入绿岛之内。
那株巨藤在八根石柱的支撑下向四周蔓延生长，衍生出千百条长短不一的气根，这些气根有的垂落半空，有的已经径直插入血池之中，浴血生根，吸收着池中鲜血，吸饱了鲜血的根蔓青中透红，巨藤粗壮的根部通体血红，诡异非常。岸边一座血迹斑驳的石桥直通血池中央的巨藤根部，桥栏上巨藤根蔓缠绕，血池四周伫立着六个高大的石兽，石兽口中吊着六具被榨干鲜血的尸体，孤苦伶仃地随着微风飘来荡去。
血池中巨藤独木成林，以鲜血滋养根脉，血腥恐怖之状笔墨难描，徒令见者心惊胆寒。
一声微弱的痛苦呻吟之声传入耳畔，二人赫然心惊，循声望去。
“天哪！”
触目惊心的画面映入眼帘，兄弟二人彻底惊呆了。
过了许久，哥儿俩才透过气来。就在血池的正中央，巨藤的根部居然活生生地“种”着一个人！一个赤裸裸的血人！一个还活着！还在喘息、呻吟的“树人”！
藤根缠绕着血淋淋的双腿，半身浸泡在血池中，藤条从脖颈、双臂各处穿破皮肉肆意生长，唯独躯干上的皮肉完好无损。手臂和双腿上，众多细嫩青绿的根芽缠绕着鲜红的肉筋从人体内生长出来，血腥、恐怖、残忍、令人发指！
惨绝人寰的一幕，如五雷轰顶一般在兄弟二人的脑海中炸裂开来，二人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藤叶间两个晶莹剔透的小东西，这两个不知名的小虫子闪电般从藤叶间窜了出来，消失在“树人”脖颈间的一个小洞里，随着虫儿钻入树人的身体，树人身躯一颤，皮肤下透射出一片闪亮光芒。
“啊——”云悠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颜无错为之一震，一阵莫名的剧痛袭上的心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强烈地涌上心头，那感觉驱使着颜无错走上跟前，壮着胆子向池中“树人”望去。
“你…你还活着吗？ ”颜无错声音颤抖，试探着问。
那“树人”虚弱无力地睁开眼，空洞的眼神看着颜无错。
“是慕容森那狗贼把你害成这样的？”问话的同时，颜无错注意到“树人”的左耳上带一只锈迹斑驳粗大的赤铜耳环，颜无错清楚，那耳环又称罗汉环，是少林俗家弟子特有的身份象征，颜无错从小就见过。
“除了他…还能有谁？”“树人”虚弱无力地回答，言语间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你…我，我想知道你是谁？”心中那股强烈的莫名之感催促着颜无错有此一问。
“我是谁？这么多年…若你不问，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小兄弟，我…姓颜，我叫颜景。”
树人的回答好似晴天霹雳，颜无错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你叫颜景？”颜无错几乎疯狂了，咆哮着，惊呆了一旁的云悠然，连忙抱住他。
“你再说一遍！你真的叫颜景？你的妻子叫是不是叶秋娘？你有一儿一女！十三年前遭贼人所害，骨肉分离！你说啊！”颜无错拼命挣脱着，抑制不住心头之痛，眼泪流了下来。
那“树人”颤抖了，“小兄弟，你…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爹！爹！我是无错啊！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颜无错啊！”颜无错哭喊着扑入血池，死死将树人抱在怀里。
“啊——”颜景心头一痛，双臂一挣，他很想抱住儿子，可身为“树人”的他有心无力，纵然扯得皮开肉绽也无法将儿子拥入怀中。
绿岛千万条青藤枝摇叶晃，飒飒作响。十三载的生死离别，几度绝望的颜景终于盼来了父子重逢。
如今儿子就在眼前，却连拥抱儿子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铁汉颜景唯有热泪空流。
谁又会想到，一十三载的痛苦煎熬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凄惨重逢…
…
十三年前…
少林俗家弟子出身的颜景与叶秋娘二人共结连理。那年，颜景夫妇带着七岁的儿子颜无错和三岁的女儿颜欢，一家人由西北秦川回四川老家祭祖，途经恭州境内路遇山野豪强凌辱良家女子，颜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有着一身少林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硬功的颜景轻松打败土匪强盗。
群贼落荒而逃，不料这群恶寇乃是血手慕容森的手下，跟随慕容森一起下山办事途经此地，手下人惨败而归，对手是一名少林俗家弟子，慕容森岂肯善罢甘休。
当晚，灾难降临，风雨夜，野狼谷，血手慕容凭借逆血神功二重天大破颜景的金钟罩，叶秋娘惨死群贼刀下，七岁的颜无错抱着三岁的妹妹拼命逃出虎口，可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又能跑多快，逃多远。慕容森抓住兄妹二人要斩草除根，红了眼的颜无错在慕容森的手臂上狠咬一口，恼羞成怒的慕容森将颜无错摔下野狼谷。
亏得是山坡上的一棵老树救了颜无错一命，第二天，一个老猎人救他回家，可颜无错为了找回妹妹，不久便离开了猎人家，四海漂泊，浪迹天涯…
那一战，慕容森意外地没有杀死颜景，而是将他押回紫云城，因为他看中了颜景的一身绝佳的少林硬功和精纯的内力。
…
颜景落难之后，慕容森残忍地抽掉了颜景的手脚筋，将颜景囚禁于紫云城的孤峰血池内，以颜景血肉之躯为根，将一株从南疆采回的【血榕藤】植入颜景体内，人树一体，共生共存。慕容森每隔三日便会以草药为颜景续命，此等非人酷刑煎熬任谁也无法忍受，颜景一度想自断心脉一死了之，可慕容森狞笑着抱来了他年幼的女儿颜欢，女儿昏迷不醒，性命掌握在慕容森手中，颜景无奈，只好屈服，咬牙苦苦忍受。
七年前，慕容森从天山捉回一对世间罕有的【冰蚕】，身为“树人”的颜景成了他的养蚕之桑。七年来，冰蚕以血榕藤花蕊为食，在颜景体内安家，就在他的躯干表皮之下织成了一件旷世之宝——【冰蚕血衣】。
这也是为什么颜景半身躯干之上为何没有藤根滋生的原因，他皮肤下面那一片闪亮光芒就是冰蚕血衣所发出来的。
…
紫云城地处西域，独霸一方，慕容老贼只手遮天，况且慕容森生性血腥残暴，手下强盗兵强马壮，紫云城更是固若金汤，官府根本不敢招惹，只能任其为所欲为。泸州知府吴有财就是个生动的例子，这狗官为了苟且求存拼命巴结慕容森，自己还认慕容焕作干爹，认慕容森作干爷爷，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小老婆送给慕容焕睡。
慕容森手下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长年累月在外秘密捉人回来供慕容森榨血养蚕。慕容森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织就这样一件护体甲衣？
答案要从【逆血神功】说起，逆血神功共分五重，又称【逆血五重天】。神功真气运转催使经脉逆行，可使皮肉变得晶莹通透，骨骼经脉可随着功力的提升呈现金、红、墨、绿、紫五种色彩，练就最高的五重天，威力恐怖之处难以想象，可以横扫武林，无人匹敌。
三百年前，逆血神功的创始人——古象老祖万俟朗独创逆血神功，并臻至逆血五重天的最高境界，凭借逆血五重天，古象老祖横扫江湖、雄霸武林，最终却因走火入魔，经脉自爆而死。此后，神功秘籍辗转几易其主，可凡是习练此功的人最终都没能逃脱走火入魔惨死自绝的命运，也再没有人练至逆血五重天的最高境界。
早年间慕容森机缘巧合，得到逆血神功秘籍，但相同的命运在他身上重演，习练逆血神功三重天之时他曾一度走火入魔，险死还生。幸运的是老贼生就与常人相异，五脏位置与常人相反，经脉也反其道而行之，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虽说如今老贼即将神功大成，练就逆血五重天的最高境界，可早年间的那次走火入魔在他体内埋下了致命的祸根，真气运转至身上的“某一处”要穴会时常受滞，一旦死穴旧患复发再度走火入魔，慕容森必将万劫不复。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慕容森以性命为赌注，铤而走险，将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野心和自己身家性命全系在这件冰蚕血衣之上。
冰蚕乃天下极为罕见的灵物，冰蚕丝有护体镇伤的奇效。老贼几经辛苦才从天山苦寒之地采回一对冰蚕幼卵，不惜花费七年心血，葬送千万条性命织就了这件冰蚕血衣，唯有冰蚕血衣护体镇伤，慕容森才会再无破绽，称霸江湖指日可待。
颜景含泪道出了实情的真相…
“今晚…慕容森来过，七日之后是他六十大寿。大寿的前一天便是爹的上路之日，那时他会将我分尸取衣。十三年来，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煎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无错，爹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爹不求你报仇雪恨，慕容森的武功可怕到了超乎想象的境地。爹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妹妹颜欢，毫不知情的她如今成了慕容森的干女儿——慕容来歌，幼年的遭遇已令她失去了儿时曾经的记忆。爹死后，慕容森那老贼一定不会对你妹妹手下留情。爹求你务必想尽办法兄妹及早相认，尽快救你妹妹脱离苦海，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颜无错跪在血池中，流着泪倾听着父亲的血泪控诉。几近疯狂的他，目眦欲裂，血泪横流，心头无边恨意怒火中烧！
“爹，儿子这就砍断这血藤救你脱离苦海，再去救出妹妹，擒下那老贼慕容森扒皮碎骨，剖腹剜心，一刀一刀剁成肉泥！为你报仇雪恨！”
“孩子，不可，万万不可冲动啊！七年来，这血藤早与我人树合一，血藤之根从颈后植入心脉，扎根山体，爹早已成了慕容森的养蚕之桑。如若贸然斩断血藤，爹必死无疑，爹已是不久于世，不想连累你们，否则你兄妹二人性命难保。孩子，听爹的话，尽快想办法兄妹相认，带她逃出紫云城，再不要回来！爹不求你能给爹报仇雪恨，只求我的一双儿女能平平安安，爹此生也就能了无牵挂，可以含笑九泉了…”
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面对血海深仇，颜无错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任由仇人分尸惨死，怎能叫他心甘！颜无错怒火攻心，胸中真气一乱，骤觉气息一窒，身子向后一仰晕死过去。
云悠然及时从后面抱住颜无错的身子才没让他摔入血池中，他将颜无错拖上石桥，怒火攻心的颜无错徘徊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云悠然连忙运起逍遥九篇，以逍遥真气为他行宫转气，疏通血脉，同时以真气焚干颜无错夜行衣上的血迹。
此刻，颜无错血脉回归正统，但依旧昏迷不醒。黎明将至，此地不宜久留，云悠然向颜景倒身一拜，言道：“叔父在上，小侄云悠然，是无错的同门兄弟，颜门血海深仇小侄绝不会袖手旁观，请叔父放心，我们兄弟定会想办法平安救出颜欢，也定会让慕容森血债血偿，以慰您在天之灵！”
“孩子，仇恨无尽无休，到头来终究会连累自己，你们今后的路还长啊…”
云悠然冷然道：“叔父，我和无错是生死弟兄，都是同病相怜身负血海深仇，身为人子，绝不会甘心眼睁睁看着双手粘满爹娘鲜血的恶贼横行人世，而自己却忍辱苟且偷生，背负千载骂名！云悠然代无错对这血池发誓——我们兄弟定然平安救颜欢出虎穴，诛恶贼报仇雪恨告慰父母于九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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