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学习笔记165

《庄子·杂篇·说剑》02，庄子说用剑要用以虚招示人，诱使对方出手，然后再后发先至。赵文王要考验庄子的剑术，庄子给赵文王讲解三种剑：天子剑、诸侯剑和庶民剑，虽然天马行空，不免过于理想化，但其主要用意是要提醒赵王要着眼大局，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沉迷在舞剑这种小事之上。

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愿得试之。”王曰：“夫子休，就舍待命，令设戏请夫子。”王乃校剑士七日，死伤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人，使奉剑于殿下，乃召庄子。王曰：“今日试使士敦剑。”庄子曰：“望之久矣！”王曰：“夫子所御杖，长短何如？”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剑，唯王所用。请先言而后试。”

庄子说：“剑的运用，要展露虚招，让对方感到有利可图，后手出招，抢先命中要害。希望有机会试试我的剑法。”赵文王说：“先生先行到馆舍歇息，等到准备好比试以后再请先生出场。”于是赵文王用七天的时间选拔剑士，有六十余人死伤，选出五六人在殿下等待，然后去请庄子。赵文王说：“今天请先生来比剑。”庄子说：“期待已久了。”赵文王说：“先生所用的剑长短如何。”庄子说：“我用各种长短都可以。然而我有三种剑，供大王使用，请让我先说明再比试。”

王曰：“愿闻三剑。”曰：“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王曰：“天子之剑何如？”曰：“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赵文王说：“愿闻其详。”庄子说：“三种剑分别是：天子剑、诸侯剑和庶人剑。”赵王进一步请教，庄子说：“天子剑，把燕谿和石城当作剑锋，把齐国泰山当作剑刃，把晋国和卫国当作剑脊，周地和宋国当作剑口，韩国和魏国为剑柄，把四夷四时当作剑鞘，把渤海常山当作带穗，以五行的道理来用剑，用刑罚和德行来论断，遵循阴阳的变化，顺应四时的规律。这把剑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向上割开浮云，向下劈开大地。此剑一出，可纠正诸侯，使天下顺服。这就是天子剑。”

文王芒然自失，曰：“诸侯之剑何如？”曰：“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文王茫然若失，问到：“诸侯剑是什么样？”庄子说：“诸侯剑，以智勇的人当作剑锋，以清廉的人当作剑刃，以贤良的人当作剑脊，以忠圣的人当作剑口，以豪杰的人当作剑柄。此剑同样无坚不摧，向上效法天空，顺应日月星辰，向下效法大地，顺应四时运转，居中则顺应民意，使四方安定。此剑一出，如同雷霆的震动，四境之内无不听从君主的命令。这就是诸侯剑。”

王曰：“庶人之剑何如？”曰：“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薄之。”

文王又问：“庶人剑是什么样？”庄子说：“庶人剑，头发头发杂乱，鬓毛突起，帽子低垂，帽带粗实，上衣较短，怒目言少，出剑时可斩断脖颈，或劈开肝肺。庶人剑，与斗鸡无异，顷刻间丧命，便对国事再无用处。如今大王处天子的地位，却喜好庶人剑，我为大王感到惋惜。”

王乃牵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环之。庄子曰：“大王安坐定气，剑事已毕奏矣！”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剑士皆服毙其处也。

赵文王于是牵着庄子来到殿上，厨师献上食物，赵王惭愧地绕了三圈。庄子说：“大王平心静气，有关剑术的事我已说完。”于是赵文王三月不出宫，剑士们都在自己的住处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