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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流岁啊

2019-04-22  本文已影响21人  羊倌

      我们知道命运总会乱洗牌的,游走在昏黄灯下的人,早已透过光亮看到了人海尽头。他们彼此交错,不再回头。

      他叫流岁,孩童时便喜欢上了门前的栀子花,皎白明亮。

    像是一场清幽的梦,干洁留香,流岁深色的曈滑过头顶斑驳的树影,突然被拉长的回忆有些矫情而窒息。

      失神间,突然一双手抚上他的肩,因为不易与人亲近,他被人碰一下都会很敏感于是瞬时清醒。

      抓住那双纤细的手,便回看过去。那张单纯又可爱的小脸此刻正无辜的盯着他肆无忌惮的瞧,他有点无语的收回目光,松开那只手,将包带理了理,便不屑的准备走了。

      可是,时间静止的瞬间,那个女声柔软出声,低眉顺眼唤他,“纪流岁…”前方男孩停下了脚步,长长的身影在树影下迷离而纠缠。

      “蒋诗”沙哑的声音突然唤了回去,身后的女孩便小脸通红。纪流岁连回头都懒得回她脸上的每个表情神态他猜也猜得到。

      “我不跟小女生玩,不喜欢谈恋爱,也不想你最后哭给我看。所以,理智点,以后见了我给我当没看见。”他干脆扯了扯唇角,话语没有一点热情,冷笑一声不顾她便直接走出了小区。

      任身后的女孩,握紧了拳,呆滞后,恼怒的握紧了拳。气得连手都在抖,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娇小的她重新把长发扎了一遍又理了理,若无其事的抱着书顺着他刚刚离开的方向继续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你听得见我的心跳吗”

      “它避开你,才跳”

      闷热的午后,最后一排的纪流岁趴在课桌上无聊的玩着手机,略长的刘海微遮眼睫,讲台上英语老师随意吐出的英文单词在燥热的空气里如肥皂泡一般的讨厌又多余。

      手机上那个长发女头像的姑娘,加了他的第一句是:hi。纪流岁百无聊赖回了句,哦。

    “你喜欢英语课吗”

    “不喜欢啊”他几乎秒回,反正无聊

    “我看也是,你头都没正视前方过,坐得四仰八叉很可爱哦。”

    收到消息,他微楞,缓缓从桌上抬起头,侧过脸看着窗外围着窗口七七八八的人,有几个小女生看着他朝窗外看激动的捂脸。而那个长发飘飘的女生,她微笑的,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她就是他人生中的阴雨天的太阳,她是简洁,简洁的简,简洁的洁。爱好窝在画室里画画。他们在一起后,便一起窝在画室里,亲吻的温度都与色彩有关。

      和简洁在一起的理由,纪流岁笑着支起下巴狡黠的诚恳承认,“因为她眼睛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夜晚画室里,简洁拢起长发穿上画工的衣服便开始画画,今天老师给的既定的主题是花,她思索片刻有画鸢尾的想法。

    把视线略过沙发上的男孩时,突然笑着拽了拽他的衣角,“别聊天了,流岁你给我点建议吧,觉得什么花最好看啊。”

      “花?”纪流岁撑着抓乱的草窝似的发,直接从沙发上坐起,然后微笑起来,骨节分明的手继续滑手机,语气却掩去强烈道,“栀子啊,很纯。”

      简洁冰肌雪颜上难掩笑意,撑着双臂,似有所悟般,侧过头去挑了几种颜色的彩铅,“我倒不意外,栀子是不错,不过这花的年岁大抵不容易又枯燥,世间纯白却没有味道,众口却难调。”

      “我准备画一株梅花,因为很韧。”她素手执笔,冲着他新鲜的少年容颜上,明媚的笑了一笑。

      后来,他们的分手,是纪流岁没留住简洁,意料中那句“不合适”她的话语仍然波澜不惊,温文尔雅。在那样的夜色里,路灯照亮他们的发,眼睛脸颊。

      纪流岁看着简洁,她也曾那么开心的栖息在他的怀抱里,可是他也有那样强烈的感觉,她不是他的。

      他们之间总有种你来我往的疏离,再努力忽略,去珍藏那份美好,也在今日有了最后的结果。

    “感谢你,惊动我却又放过我。”

    纪流岁再在木桌上睡着,他看着手机里自己的影子,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影印在墙上。疲乏倾袭了一整个季节。

    窗外栀子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教室,他像个孩子般,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四周寂静一片,蝉鸣渐渐。手边那杯冰凉的拿铁,冰镇到失去所有温度,他才不指望,是简洁良心发现所以主动示好呢。

    如果她是这样,那她还是简洁吗?她说分了手,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才不会再找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了。多真实,真实到很酷而残酷。

    他还记得 那里有清冷的溪,苍老的树,孤独的井,长长的阶梯长满青苔,偶有古钟奏响的声音,和那几不可闻,柔软薄荷味的叹息。 

      有人的扭曲声音,“纪流岁,你看看你的脸,多可怜啊,没有一点点表情。”

      “流岁,你别去川川家了,他让我帮他告诉你,你每次去他家都会把他家地板弄脏。”           

      “你妈在午睡,别在家门口哭,她听见了也会觉得自己孩子没用的。”她把稚嫩的小手伸给他,玻璃珠一般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那个人一定是浑蛋,才会欺负你。你逃开就没事了。”那个女孩拉过他的手,便和他一起跑在田野间,她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着,清丽的脸蛋像,人间至纯的枙子…

      纪流岁重重揉碎那张便签纸,蒋诗的名字瞬间破碎在他的掌间。

    他趴在桌子上,抱紧了自己。沉沉睡在了微风裹挟的空间里,疼痛不再分裂他,灯光不再寻觅他,这次,他只是个孤独的乞者罢了。

 

原是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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