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老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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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老巷
不知什么原因,如果睡不着觉的时候,我便会去寻找一些画面,其中最熟悉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最多的画面就是儿时的老巷子。
老巷子,是一条非常窄的土巷。
它是南北方向的老巷,南通大汪,北连小巷。两侧都是泥坏的草房,泥坯的土墙,只在巷口西南角,有两个猪圈。
最里侧那个猪圈是我们家的。猪圈是用乱石垒起的,还有一个小顶棚。顶棚里是大肥猪可以休息睡觉吃食的地方,干燥 而干净。顶棚前侧则是一堆烂泥,凹于地面 ,这是肥猪拉屎拉尿的地方,也是它晒太阳的地方。顶棚里还有一个青石的猪食槽。猪圈旁,还有一颗小孩胳膊粗细的洋槐树,一到暮春,就会开出白白的花儿来。
小时候,我经常一头挑着猪食,另一头挑石头来这个猪圈里喂猪。我还经常给猪挠痒,给它抓風子。这时,大肥猪会非常顺从地躺下,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紧挨着我家猪圈的这一家,是张老嬷嬷家。她家东南角有一盘石磨,石磨对过是做饭的锅屋。小时候母亲。经常带着我到她家里来推磨,磨面糊烙煎饼。
张老嬷嬷家北邻是我们本家的老奶奶家。这个老奶奶年纪很大了,她的家是一排有三间草房,没有院墙。小时候,我们常在这些草屋前的空地上跳绳,丢沙包。它的北邻也是一片空地,空地中间长了一棵弯弯枣树,枣树旁有一个高高的石头垛。石头垛的北侧是福芹家。我小时候喜欢和她一起玩,虽然偶尔也吵架,但还是好的时候多。
福芹家的北邻是老戚家。老戚家门口有一株楝枣树,一到夏天,满树都是淡紫色的花,有浓浓的香味儿。秋天,碧绿的楝枣挂在枝头,一直挂到冬天,变成了淡黄色,也不掉落下来。直到第二年春天,紫花又开了,这些枣儿才开始坠落。但是还有一些仍然坠在枝头随风摇曳。甚至,青枣儿又结出来了,有些老果儿还抱在枝头不肯离去。我们这些小孩子常在树下捡一些圆圆的楝枣当作玻璃球,在地上弹来弹去,玩游戏。
老戚家北邻姓孟,我管他叫四爷爷,他家有四个儿子。老孟家北侧就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小巷子,沿着这条巷子,一直往西走,就能到我们小学时的校堂!
再回到老巷子南头。
猪圈对面的这家,是我们本家的一个大奶奶家,她有一个儿子常年在宁夏,很少回家。每到春节的时候,我们去她家拜年,她便会端出很多从没有见过的点心果子来,又塞到我们这些小孩子的新衣服兜里。
大奶奶家的北邻,就是我家的院子了。
我们家的院子比较大,住的是大伯和我家两家人。
我们家院子里有一棵合欢树,两棵洋槐树,东南角还有一株杏树。最先开花的便是那株热热闹闹的杏树了,紧接着是详槐树,再接着就是粉红色小伞一样的合欢树了。我们当地管它叫绒花树。因为它的花,是像小伞一样的毛绒绒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们家北侧依次是四奶奶、大奶奶,老孙家。
老孙家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小的一个,我们管她叫六姑,她和我是小学同学,也是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女同学。若干年后 ,六姑的姐姐也就是曾经“五姑”,嫁给了我的亲三舅,成了我的三舅妈。
我在这个老巷里大概住了有七八年,后来父亲便在庄东头盖了新房子,我家便搬走了。
老巷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原先的草房土墙全然不见,早已被林立的两层小楼和大平房取而代之。
但是这个老巷,我还是常常会在梦里回去,挨家挨户转一遍,似乎那些草房,那些土墙,那一草一木,还有那些人似乎永远就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