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阿姨的幸福生活
窗台上那盆长得像仙人掌的花,在阳光的沐浴下茁壮成长,新发的小芽都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说它茁壮,你要笑了,还不及人的拇指粗,怎称得上壮实。可你若知道它是用火龙果的小黑籽培育成的,你就不会惊讶了,记得它从刚刚发芽到长成一个拇指节长用了一年九个月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生长的不易,才越发珍视它了。
想一想生活中的许多事,都不是一帆风顺,必得经历千辛万苦,方得始终。
前几日,身体抱恙,经过门诊诊断需住院治疗。虽然甚是不愿意,终是被关入“局”中。
一日正在打针,病房进来一位中等身材,个头不高,花白头发,体型胖胖的阿姨。年龄有个70多岁,只见她一脸愁容,同样身量的中年女士扶着她入住到我旁边的病床。
老太太躺下,只喊难受。医生过来给她问诊:“老人家不要生气,生气血压升得多高,都180多了。”,“我住那边病房,旁边的病人打呼噜,我一整夜都不得安睡。”
看老太太生气又难受的样子,我开口说:“晚上我回家有事,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老太太紧锁的眉头舒展了,露出笑模样。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交谈。
“阿姨,看您一脸福相,你一定过的很好哦。”我率先打开了话头。
老太太面目慈善,四方脸,笑起来脸蛋上的肉向上扬着,眉眼也都向上翘着,活像个弥勒佛。
“早年间,父亲到青海西宁支援建设,大约是1954年,我在那边上学,政府扫盲,免费进行义务教育,学到小学四年级毕业了,村里就给你披上大红花,用红被面、红绸子包裹上,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吹吹打打地送到家门口。
我插嘴说:“那不是跟科举时考状元一样吗?”
“是,跟那像,学到四年级已经是相当有文化了。”
“后来我不上学了,就帮家里卖杠子馍,麦子都是从农民那里买来的,先筛麦皮子,然后淘麦子,晒麦子,磨面,最后开始打馍。先和上发面,再不断地向醒发的面里面加入干面粉。将大案板的一端连接上一个大竹竿,人就坐在竹竿的另一端,像压跷跷板一样从左到右压竹竿,另一端的竹竿将干面粉压入发面中,不断将面皮折叠,不断加入干面粉,反复压制,经过十几次后,将面皮卷起,搓成长条,用刀切成等分的面剂子,无需再揉搓,直接上笼蒸。经过这样加工的杠子馍,吃起来一层层,馍酥得掉渣,久放不坏,在困难时期,特别顶饱。”
我好奇地问:“这个杠子馍馍怎么跟陕西的罐罐馍做法很像,只是没有再揉成圆圆的形状。”
“那几年日子苦,我是老大,底下有七个弟妹,总也吃不饱。后来在西安老舅地帮助下,在粮食局下属的粮站找到一份临时工——卖粮食,每天干得跟男同志一样的活,活累点儿,总算有个生计,能糊口了。”
“18岁那年,我家门口来了个算卦的,母亲让我抽个签,一个签两毛钱,我说母亲,咱都吃不饱饭抽什么签呢?母亲说试试运气,没想到我抽了个上上签,那卦签上绑了根红毛线。我好奇,将整个卦签都倒出来看,发现只有这个卦签有毛线。母亲喜的很,给了四毛钱,让说说姻缘,我那时害羞得赶紧跑了。”
“在18岁那年我出嫁了,我属鸡,按卦上说找了个属龙的,寓意着龙凤呈祥。”
我说:“这是迷信,你还信嘛?”
“信,之后我和老伴一连生了五个孩子,老大都52了。我现在四世同堂,日子过的红火得很勒。”
“我叫来真,孩子们都叫我认真,说我干事认真。现在我也没有闲着,帮着小儿子开饭馆呢。”
“我是回民。明天我们过节,今晚我也要回家去了。”
第二天。来真阿姨高高兴兴地来了。
“昨天晚上,我们全家十几口人,到益珍楼点了16个菜,我每个菜吃了一口。孩子们每人给我了200块钱,是他们的一点孝心。”,来真阿姨脸上乐开了花,后来她又兴致勃勃地给我讲了好些回民过节的礼节,风俗。
我感受着来真阿姨洋溢在脸上的幸福,阿姨轻松地讲过去的事,似乎甜蜜已将苦难抹去。
我认真听着,心里想起那盆窗台上的花,历经了苦难和岁月的洗礼,不受外界喧嚣的干扰,将自己活成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