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阅读与写作的路上

2024-01-06  本文已影响0人  随风似水

原创非首发,首发“今日头条”,文责自负。

天越来越冷,北方雪纷纷,南方雨霏霏。走过“小雪”“大雪”,北方迎来一场又一场雪,已是数九寒天,一年也走到了头。回望2023年,阅读随性,写作随意,相比2022年,书读得少了,写得多了,所幸依然在阅读与写作的路上。

难忘初次读世界文学名著《保尔和微吉妮》的欢喜,第一次写小说的激情,那年我十岁,从此走向了阅读与写作之路。初中时,一到寒暑假就到图书馆借书。《简﹒爱》《呼啸山庄》《雾都孤儿》《孤星血泪》《悲惨世界》《红与黑》《茶花女》《基督山伯爵》……家里藏书《红楼梦》《醒世姻缘传》《西厢记》……也拿来读,囫囵吞枣,沉浸其中,日渐体味到文字给我带来的喜悦。

木心说:“艺术本来也只是一个梦,不过比权势的梦、财富的梦、情欲的梦,更美一些,更持久一些,艺术,是个最好的梦。”所幸,在没有做权势、财富、情欲的梦时,我就做起了文学的梦。

做梦从来就是自己的事,文学梦,让我爱上了独处。在没有人与人交集的地方,可以与历史上的伟大灵魂交谈,与自己的灵魂交谈。有书为伴,很少感到寂寞;在自己编织的文学梦里,时时感到喜悦。初中三年,是我阅读文学名著最多的时期,其实哪里看得懂,却为后来行走在这条路上作了铺垫。

忙于学业、工作、家庭,只顾捡“六便士”那些岁月,忘了抬头看月亮。繁忙并未让我充实,反而生出忧烦,时常陷入一种莫名的空虚。曾经让我沉迷的大部头文学名著积满灰尘,枕边书就是《读者》《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直到在一本期刊上看到《呼啸山庄》的书评,想到自己曾看过此书,却像从未读过,遂找来重读。隔着十年光景才发现自己从未读懂,从未认识过凯瑟琳,就算自以为熟悉的简﹒爱也不认识。重读《红楼梦》,喜欢的黛玉也陌生起来。此后,渐渐回到先前的阅读状态,不仅看十九世纪文学名著,也看当代文学,尤其是西方二十世纪一些大师的著作,譬如:海明威、卡夫卡、伍尔夫、马尔克斯……先前读得更多的是十九世纪文学名著。无论每天多忙,睡前一定要看书,就算几页、几行字,先前的烦忧、莫名的虚空感慢慢淡去。

阅读习惯一旦养成,就像上了瘾。曾在大学图书馆工作多年,读了不少好书,喜欢在高高的书架中穿行,在图书馆、书店静读,这样的时光不时在记忆中重现,尤其是离开图书馆后。快节奏的大都市生活,更多在地铁里、大街上穿梭,拿手机阅读。曾经,随身携带的包里总要装上一本书才心安;而今,一眼不见手机就心慌。

阅读会上瘾,写作似乎也会上瘾。小时候写日记,跟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就想有人倾听,却不知讲给谁;儿时喜欢听故事,特别是惊秫、悬疑故事,添油加醋一番又讲给别人听,抑或,这也是写作的初衷。真正的写作却是2009年。经历“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感到有太多的话想说,不满足写在日记里,仅跟自己对话,于是又拾起笔,将所思所感转化为文字,发在QQ空间,那是我最初的发文之地。

起初,我主要写一些小散文,一点人生感悟,读者了了。写得少,读得多。阅读中,我喜欢摘抄书里的句子,顺便写上几句评论、感悟。2013年初读木心的《文学回忆录》,摘抄了厚厚一个笔记本,那些妙语宛如闪闪发光的珍珠,令我目不暇接,激发我开始写书评、影评。倘若说阅读是输入,写作就是输出,写书评、影评却是不断在输入与输出。尤其是书评,写的过程中又会把先前读过的书就某个章节、某个句子再读,甚至反复读,还会查阅相关书籍,许多先前想不明白的问题抑或在重读与写作中可以找到答案,纵然找不到答案也可促使自己思考。好书,原本就不是给我们答案。写书评,让书越读越厚,又岂是仅仅读某一本书。我喜欢写的影评,往往也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影片。譬如:《苔丝》《赎罪》《英国病人》《廊桥遗梦》《遮蔽的天空》……将书与电影结合起来看,在文字与图像中不断转换再变成自己的文字,过程也很享受。故而,写书评、影评很慢,收获却很多。

写现代诗的初始只因这种体裁很适合表达瞬间的情绪,一幅画、一朵花、一片树叶,路上、地铁人看到某个人……皆可转换为诗句。读了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也试着写写。诗不易写,不同于散文,更不同于评论。语言、思想、意境、韵律、节奏……短短几句,反复思忖,一个字一个咀嚼,恰因诗歌语言特别讲究精练,也是练习写作语言的最好方式。“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每当我想起卞之琳的这首《断章》,脑海中就出现一幅画、一篇小说。

十岁那年写的小说,不过是故事,读了一些好书便不敢写了。当光影渐渐瘦了,经历了人生一些事,遇到了一些人,想将他们写入文字,以为小说是最好表现方式。近年来才开始写小说,只敢写现实题材,玄幻、侦破的不敢写,尽管很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写小说时,我似乎又回到童年编故事的时光,慢慢迷上了虚构文学,却又非完全脱离现实。窃以为,张爱玲、白先勇与阿城的短篇小说是很好的范本。当我开始写小说时,读小说就不仅仅看情节,更看重作者的艺术表现手法,尤其是语言。现在的阅读,首先看语言,语言不好,立即放弃。目前,我仅尝试写短篇小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写中、长篇。这条路很长,有荆棘也有鲜花,至少现在我依然乐此不疲。

阅读与写作从来就不可分,仅阅读不写作可以,仅写作不阅读不可能。大量的阅读是写作的源泉,写作没有投机取巧。现在有不少写作培训班,似乎写作可以速成。诚然,培训班可以教给你不少方法,但若没有大量的阅读打底,恐怕难以写出高质量的文章。时常可以看到一些写作培训机构打出的广告,似乎靠写作可以赚大钱。抑或,针对市场,迎合大众,可以写出爆文,短时期赢得名利,但若不是真正的喜爱,仅以赚钱为目的,或许很难坚持。然而,自从我开了公众号,发文后总会关注流量。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感到写得一般的流量反而高,自我感觉还行的流量不行。公众号平台推荐的也不一定都是自我感觉好的文章,却大凡能引起大家的共鸣。有时问自己,应该写什么?倘若一个读者也没有,还会写吗?要回到最初的写作状态,仅为写作本身而写作,已不容易。还是阅读,聆听大师的声音,将我渐渐带回最初的写作状态。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让我学会与当下环境保持距离,不随波逐流做违心的事、说违心的话;读托尔斯泰、福楼拜、哈代,让我学会用悲悯之心去看周围的人与事,多了同情心;读曹雪芹、鲁迅、张爱玲,让我知道人性的丑恶,慢慢看清一点人性的复杂,学会保护自己,善待他人。

经典,永不过时。是木心先生让我把历史上的文学大师当作自己“精神血统”的亲人,慢慢形成自己的阅读品味,与流行的书籍保持距离,不盲目追风,用自己的眼光去选书。书,不在于读得多,而是精,力求每读一本皆要有收获。

回望2023年,纸质书读得少,尽管随时会在手机上阅读,但能记住的很少,许多文章翻一下就放下了,很少完整地阅读一本电子书,记忆深刻的还是纸质书。这一年,最打动我的书是黑塞的《悉达多》《荒原狼》《德米安》,卡森·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美国作家彼得·海斯勒,中文名何伟的《江城》。只有《伤心咖啡馆之歌》,写了书评。黑塞的书,我以为还要多读几遍才敢写。何伟的《江城》,促使我写了一篇回忆散文《忆三峡》。易中天与邓晓芒合著的美学著作《黄与蓝的交响》,读了很长时间,就像回到学生时代,啃课本一样,读得不轻松。《追忆似水年华》,读得也不轻松,七大卷,如今仅读了前两卷,时常被那些优美的字句吸引,纵然隔着翻译。“玛德琳蛋糕”让普鲁斯特浮想联翩,读此书也让我浮想联翩,那就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写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写。开始写作时为写什么发愁,而今要写的东西会自动找上来,为怎么写费思量。这一年,小说与现代诗写得比去年多,散文与往年差不多,但书评写得少了,满意得不多。明年争取好好享受“玛德琳蛋糕”,让自己的文学花园多开出几朵花。

在寒冬有阳光的午后阅读心仪的纸质书,现已变得奢侈,偶有为之,时光仿佛慢了下来,似乎又回到春天,回到做梦的年华,秋天的我尚未从梦中醒来。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大梦,从曹雪芹的《红楼梦》到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皆为梦中人。大梦中套着无数个小梦,梦里梦外,亦如“庄周梦蝶”,却不妨把小梦做得美一点,给无意义的人生赋予意义。在我的梦里,就是从文字中寻回往昔,在时空交错中体悟文字的魅力,时时体味多样人生,不时生活在别处。

行走在阅读与写作这条路上,恍惚永远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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