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到不了的远方

文/大梦

图/网络

有时候歌曲中唱到过：越靠近故乡，心情越凄凉，回家的念头从不敢奢望。在这个世界上和所有的人、所有的关系告别，都可以大方的挥手说再见，无论哭着还是笑着，退出彼此的生命。

唯独只有故乡，明明根在那里，离开的时候却悄无声息，甚至没有意识，一转眼，此去经年，故乡的山山水水，故乡的男女老少，成了过眼云烟。

长达一年没有回家乡的时候，故乡是个念念不忘的地方，闲暇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回家看看，就像好久不回母亲的怀抱，回去之后也不觉得陌生。

随着年岁的增长，离开故乡的间隔年限也越来越长，不知不觉，更多的人和事填充在生命中，曾经丝丝缕缕的乡愁，早已经悄悄的被隐藏。以前每逢过年，就会心潮澎湃，寂静的小山村可以在过年的几天变得红火，然而随着爷爷奶奶，这些象征着家庭的根的老人，倾巢而出到城里住，回家，只是回到有家人在的房子里，而不是曾经熟悉山山水水所在的地方。

父亲在家乡的地里种了一片果园，转眼秋天丰收的季节，正好闲着没事，带着老公孩子一起回家，当熟悉的田园景象映入眼帘，内心一片苍凉，整个脑袋中没有孩提时候的欢呼雀跃，只觉得回家是种避世的方式。

在离村不远处的山头，拿着望远镜眺望，自己家门前的青砖瓦房，和不远处的红色庙宇，隐藏在郁郁葱葱的绿色之中，不知道在景区开发商的眼里，这一片避暑的风景将会价值几何，但是我知道，它是我的无价之宝，因为曾经的时间锁在了里面。

车子进村，停在家门口，下车之后，杂草侵占了道路，长得比人还高。我记得小时候，每逢暑假回到奶奶家，道路两旁干干净净，还有汽车的轮胎印。

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讲的是如果地球上没有人，环境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最先的变化就是，道路消失，植物疯长，原来这不是预测，从家乡的现状由此观之，事实真的如此。

一路向西，就可以通向父亲的果园，脚步每到一处，拼命的想让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重合，却发现怎样都做不到，掐指一算，不曾认真靠近故乡，已经快13年。

不是刻意要离开，而是在时间的洪流中，为了求学，不知不觉，就离故乡越来越远，后来又结婚生子，脚步到一处新的地方停留，承载着许多儿时记忆的村庄，只在脑海中保留了旧时模样。

曾几何时，在脚下的土地上，学着大人的样子，一起去地里劳动；和弟弟妹妹趁着父母在午休，跑到村西头的泊池边，任性惊起蛙声一片。

每到一处，定格的只是时空里的回忆，在曾经嬉闹过的地方，呆呆的站着，原来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样的成语不是无痛呻吟，而是情到深处，流露出对时间无情的感慨。

是啊，时间真的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

在院子里，我躺在躺椅上仰望天空。从邻居家伸到我家屋顶的香椿树，在这个丰收的九月，只有光秃秃的枝丫，不知道何时，已经没了生命，像一个标本，站在那里提醒着我，我们曾经在最欢乐的年华里有过交集。

因为常年不在家，院子已经破烂不堪，老爷爷曾经住过的小屋完全坍塌，搭建过炉子的痕迹很明显，不仅又让我思绪万千，想起了曾经在故乡的冬天。

早上起来一推开门就是皑皑白雪，拿着铲子把雪白的雪放在瓷的脸盆中，架在炉子上的火上等它融化。和弟弟妹妹站在旁边欢呼雀跃，眼睛中充满了对自然界物理变化的好奇。

如今懂得越多，好奇心却在逐渐减弱，就连曾经亲密无间的小伙伴，拥有怎样的经历和怎样的人生态度，都成了未知数。

走到大门口，门洞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那种感觉和儿时的记忆一样，让人觉得舒心凉爽。就是在这个门洞下，我被蜜蜂蛰了一下，然后全村跑着和小伙伴们炫耀，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被蜜蜂蛰了一下是多么的了不起。

同样是在大门口，也浮现出很多回忆，会坐在院子的青石板砖上，等待父亲带回来冰棍；会在夏日的午后，睡眼惺忪，不曾从午觉中醒透，却能听到大门外的杨树哗啦啦地响；大门顶处的门铃，已经不见了踪迹，但曾经它叫的是那样欢呼雀跃，叮叮咚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人间有什么样的悲欢离合。

爸爸让我村子里的老人送桃子，每到一户，迎接出来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中年妇女，我成了记忆中的她们，而她们，成了更老的老人。

脸上爬满了代表岁月痕迹的褶皱，行动缓慢，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是好久不见的热情，但是一深聊，还是记忆中的脾性，不好不坏，就像我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做自以为正确的事情，按部就班过好当下的日子，没有任何长进。

特意听爸爸的嘱咐，挑了几个最软的桃子，送给最东头一家最老的奶奶。我站在没有人的广场上，和儿子嬉闹，老奶奶从自己的家中走出来，颤颤巍巍走到我们面前，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惊讶于一个老人的记忆力居然这样好，已经95岁的高龄，可以和他人正常交谈。离别家乡岁月多，有的人长大，有的人老了。她的双手就像被抽干了血液的皮，只留下青筋和枯槁的皮肤，整个身体又小又干，浑浊的眼睛，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真的如此，居然有丝缕清澈的光芒。

寒暄几句，也无事可谈，只是两代人在一起，反反复复咀嚼着“时间变得好快”这样毫无意义却又充满真理的话语。

时间变得确实很快，小时候需要花一上午的时间才能够走遍整个村子，如今跨上几步，就转遍了；以前可以端着饭碗，挨家挨户听长辈们说家长里短，如今，老公问我村上的小卖部在哪里，我反而笑着嘲讽，问他小卖部的存在有何意义，难道是为了买回东西，放着过期？

很多记忆被无情的尘封，就算想要解开，也不能够清晰明朗。在三亚度蜜月的时候，带我们去南海观音的导游曾经说：人这一辈子相遇就是种缘分，就像当前的一车人，只有在此时此刻，此分此秒才能够聚集到一起，而接下来，再也没有机会相遇。

放在岁月的长河中，和故乡的情分也是如此，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段内，我们是彼此容纳，彼此在乎的，超越一定的年限，就会奔向各自的终点。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20多年前曾经就仰望过的天空，和20多年前曾经留下过无数欢歌笑语的地方，想起了一句古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生命在时空中完成迭代，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珍惜此刻。

回到家乡只待了5个小时，没网没手机，整个人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坐在离村的汽车上，无限留念，不知道下次归去，将会是什么时候。

故乡啊，就是回不去的远方，明明知道心和灵魂都可以栖息，却不能安然停留，只能继续回到喧嚣的城市，任凭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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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我是大梦，一个靠着情感原理和写作，把爱情追到手的人，想用我的文字，见证你的故事，让我们一起，得到爱情的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