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城市(50)参加他的饭局(2)

第五十章  参加他的饭局（2）

华灯初上，城市上空的阴霾和灯光璀璨的高楼大厦形成强烈的反差。街道没有因为夜色降临而有所安静，反而更加喧嚣。车流的声音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哗永不停歇。阿香坐在车里，把风衣紧紧裹在身上，望着外面转瞬即逝的景物，长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就要重新开始了，从今天开始，以前的那个张正香不再存在，一个新的张正香正在走上社会的舞台。

阿香就像要上战场的战士，做好了迎接新未来的准备。

“这是要去哪里？这么远？”

程正威专心地开着车，卖着关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香轻笑了一下，管他去哪儿呢？难道他还能卖了我不成。

车子拐进了通往郊区的路，阿香不由又想起以前的生活，想起以前住的地方。肮脏的街道坑洼不平，路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和成堆的垃圾，还有废弃的工厂。再往前走，就是还很荒凉的田地，偶尔有一两只乌鸦从路边树上扑棱棱飞起，哇哇鸣叫着飞向远方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车子拐进一处小村庄，这个村子紧邻城市，背靠连绵的大山，村前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纹。

阿香奇怪就在城市的周边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以前为生活所迫，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什么风景，也只有认识了陈亮以后，他总是带她去北山玩，那里有她许多温馨的回忆。想到陈亮，阿香的情绪有点低落，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车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院落大门敞开着，门上挂着两支红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摇晃，微弱的灯光从灯笼中透出来，映衬的门前一片微红。门前空地上已经停了三辆车，一个四十来岁的烫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从门里走出来，大声冲着程正威喊道：“程总稀客啊！好久没来了，咦？今天没带小雪？”

阿香看了他一眼，夜色中看不太清他的脸色，不过还是看到他在不停地对那个女人使眼色。

女人哈哈大笑了，“程总进去吧！他们都来了。哟！这位姑娘好漂亮！怪不得，啧啧啧。”

阿香努力克制对她的厌恶，跟在程正威后面进了大院。原来这是一处农家院饭馆，院子很大，院中央吊着两支高度节能灯，照的院落挺亮堂。西边屋子里传出嗡嗡的声音，还有说话声，盆碗叮当相碰的声音。看来那是一间厨房。

一个瘦瘦的男人正站在屋檐下吸烟，看到有人进来，笑呵呵迎上来说道：“来晚了啊！就等你呢。一会儿要多喝一杯。”

“没问题没问题，路上堵了会儿车，让大家久等了。”

“哟！这是？阿香吧。”瘦男人眯着眼吐了个烟圈，惊喜地问道。

“阿香，这位是冯总。”

“冯总好。”阿香轻轻鞠了下躬，微笑着打招呼。

“哈呀！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真是名不虚传啊！老许，来来，你看谁来了。”冯总对屋里大声嚷嚷。

“谁呀让你这么兴奋？”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许总你好。”阿香深呼吸了一口气，主动走上前伸出右手。

面前这个人似乎没想到是阿香，一下子愣住了，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陪我家老程来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许志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谁呀？许哥？”一阵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走出来，挽住许志超的胳膊嗲声嗲气地问道。

阿香鄙夷地哼了一声，然后也挽起程正威的胳膊说：“我有点冷，威哥我们进去吧。”

从许志超身边走过，他歪过头瞅了阿香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阿香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他并不快乐，虽然成天花天酒地，可是他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在撕扯，或许，正因为他对生活的绝望才导致他在寻欢作乐中麻醉自己。

屋里完全是北方农家的陈设布置，炕上摆了一张大方桌，两个男人正坐在炕上低声谈话。见程正威他们进来，欠起身寒暄着，然后又不约而同对阿香进行赞美。说实话，阿香真的很享受这种被赞美的感觉。

“冯总今天打了一只野鸡两只野兔，收获不小，请大家来尝尝。这家农家乐虽然地儿偏，可是很有特色，是真正的农家饭啊！尤其是小鱼萝卜条贴饼子，让你吃一次想两次。”一个圆脸小眼睛的中年男人一边让大家上炕，一边介绍。

阿香不习惯在炕上盘腿而坐，程正威也不习惯，他俩就坐在地上像火车座位一样的椅子上，冯总坐在距门最近的炕沿上。那两个人往两边挪了挪，让后进来的许志超上了炕坐在正位上。冯总对面炕沿空着。

“我坐不了炕嘛，我坐在哪里？”那个女子撅着嘴问。

“你坐不了就在炕沿那儿坐着吧。”许志超不耐烦地说。

“不嘛！我要挨着你。”

圆脸男人嬉笑着说：“兰兰总是这么粘着你的男人，真让我们羡慕啊！今天就挨着我坐不好吗？”

兰兰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坐在阿香旁边的炕沿上。她侧身使劲用手扇着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

阿香的对面，正好就是许志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