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曾说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确实,人生太快了。当你还在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时候人生已过半了。当你步入中年进而踏上老年的门槛时,回忆往往成了你抹不去的印记。当然我也不能够免俗,凡胎肉体成了回忆大军中的一份子。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是中国少有的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的城市人,所谓城市人~也就一贫民,没有田地而已。县城很小,人口也少。那时整个城镇人口也就两三万人,住在县城中心就更少了,每天上学,放学再加上人口固定,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家的门口就是3米左右的小路,路边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水塘,也就是说我家门口正对着一个大大的水塘,水塘边有一个老柳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反正很高很大,树的粗壮枝桠伸向了水的中央,每到春季,杨柳长岀绿绿的芽头预示着春季的来临。树下有一个青石条,随时可下去洗衣服。关于这个柳树还有一个故事;听母亲讲当年我的大伯因偷拿了奶奶的钱,被奶奶叫上她的几个弟兄,把大伯吊在柳树上用皮鞭打,打罢后剪断
绳子真接推入塘中。当年我们还小理解不了为何奶奶会这样,原来奶奶一个人要养活四个儿子,正是半桩饭仓的年龄可想而知。听说奶奶出生于一个大户人家,三寸金莲。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待字闺中,直到31岁才嫁给了爷爷,爷爷是一私塾先生,年头走年尾回长年住在别人家教学,仅仅跟奶奶生活了十六年就去见了马克思。遗下四个儿子,靠奶奶一个人养活,据说大伯饿的脊背上的汗毛用手捉的起来,所以偷拿奶奶的钱,奶奶自己打不动,手无缚鸡之力,且又是三寸金莲,便叫上她的弟兄帮助管教,可见过去的家族式管教还是起一定作用的。当然这些只是听母亲讲的,连母亲也没有见过大伯,据说一九四八年(或许之前)解放我们县城时被飞机放炸弹一下子炸死了五六个李性家族的人,其中包括我的大伯及四叔,母亲嫁过来时已经只剩老二,老三两弟兄了。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院子,是地地道道的四合院,院子方方正正且很大。院子的左边有一棵石榴树,每年八月开满了火红的喇叭花,硕果累累。右边是一棵香椿树,每到香椿发芽,大人都会采摘嫩嫩的牙头炒鸡蛋真是又香又好吃。一到冬天满院子厚厚的白雪,院子一边不知从哪扯过有几根电线,一到大雪天就会有冻死的麻雀从电线上掉落院子里,那时的雪真大常常有大雪封门之说,哪里像现在象征性的下一点,捉醒你这是冬天。门口的水塘应该有几十亩吧,相当大。到了冬天水塘会结冰,我们常常盼望着结冰,一旦结冰我们可直接从冰面上走过去到对面挑水,洗菜,因为水塘对面有一口水井,供着我们方园几里的邻居使用。不结冰就要绕路挑水吃,结冰可走直线。有一年冬天记得水塘结冰了,我们几个小孩先在冰面上玩耍,不知谁提出到我家拿了把钢钎,在冰面上凿洞,就是凿个四方洞,中间一块仍在水中浮着,周围已经凿断了,看上去跟正常一样,然后躲在我家门里,对着大门缝隙向外窥望,看有哪个倒霉蛋会一脚踏空掉下去,瞅了好久也没见一个人掉下去,然而自己却笑到抽筋。看来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是不是有失偏颇。
母亲是读过几年学堂的,据说那时候女孩子从四,五起就开始被母亲裹脚,一种长长的白布把脚裹住让其五个脚趾头折弯变形,人为的阻止其正常发育,即所谓的三寸金莲,其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据母亲讲火辣辣的疼,双脚就好像架在火炉上烧烤一样,脱也脱不掉痛一直持续着,还好母亲被裹到八九岁这样,政府大街小巷敲锣幺喝“女孩子不允许再缠足,否则抓住坐牢” 母亲这才解放了,其喜悦心情不可言表。那时的社会现象是谁家娶了新媳妇首先议论的是,看见她的脚没?她的脚有多大?谁谁家娶了个大脚女人,等等⋯就像我们现在的社会一样,是看脸的时代,那时候就是看脚的时代。可见社会发展到各个时期,审美观是不一样的,在我看来看脸应该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否则你脚再小,长着一幅爆牙或者歪瓜裂枣的脸。每天还要与你同床共枕,丈夫每晚还要俯视你几次,不是很郁闷,估计死的心都有了。吃饭讲话首先是对着你的脸讲话,不可能讲话低下头对着你的小脚讲话,毕竟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看脸才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最直观的表现形式,所以社会发展了,文明进步了,人也变得聪明了。
母亲讲那时她们在学堂里唱的儿歌,其中有两句是“南京杀人几十万,骨头变城墙”估计是指一九三七年日本鬼子在南京犯下的滔天罪行。我家隔壁是一个集体企业~搬运站。与我家仅隔一个院墙,有年夏天一个小偷把搬运站工人的架子车车钴轳偷走,丢到了水塘中,不知道怎么抓住了,工人们给他吊起来严形烤打,声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至今想来毛骨悚然,然后让他光着膀子在池塘中摸索,找他藏匿的车钴轳,母亲此时教育我们“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千万不要拿别人的东西,得益于母亲的教诲,我们姊妹四个都是遵纪守法,德行如一的良民。
关于母亲,我至少应该为她写个专题才对。虽说所有的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是伟大的,无私奉献的。但我的母亲不一样,她独独爱我,因为四个孩子中唯独我是女孩,其它三个都是男孩子。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女孩子才是她的真正遗传基因,或许认为女性比较弱势,同性相怜吧,总之,特爱。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此不惜与父亲生气,与哥哥闹翻。那时父亲在县交通局上班,每年要到地区报帐,每次走之前母亲都要千叮咛万嘱附让给我买衣服,说是一个女孩一定要穿的漂亮,不甘人后。父亲,一个解放初期的国家干部,工资少得可怜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于是有一年父亲给我买回了一个粉红色连衣裙,亚麻面料,带有同色的银色暗花,没成想刚穿一次,搭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晾干(那时一般都是铁丝),那知一阵风吹过,滑落下来,被我们家养的猪撕的七零八落,少不得父亲与母亲又大吵一架。
那时我们最兴奋的事情,就是跑到马路边,看马路上偶尔路过的吉普车,也偶尔会有小轿车急驰而过。我们称之为王八盖,从老远的目光迎接,到目送远去,羡慕之极,兴奋之极。回到家往往向父母秉报看见小汽车了,夏天在院子里支上凉竹,看浩月当空繁星点点,一条传说中牛郎织女银河横在空中。有时会出现一个很耀眼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听到父亲给母亲讲什么“母夜叉孙二娘,菜园子张青”当时不知所云,在阵阵的夜风吹拂下安然入睡。原来童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父母健在,姊妹呵护,心无杂念,吃饱喝足,足矣!只是这样的时光太过短暂。
听大人们讲鬼故事,最是求之不得的,虽说心里害怕,但好奇心往往胜过胆怯,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据说有一年奶奶坐在家门口纳凉,看见对面池塘边水里长满了胶瓜(音)一种水生植物,但就在胶瓜里有一堆火在跳跃,在燃烧。母亲与奶奶同时看到,于是母亲拿起一个木棍跑过去,对着火堆不断的擢,边擢边问还有吗?当听到还有时,母亲吓得扔下棍子跑回来了,过两天听说就死了一个老邻居。什么阴差抓人,冤鬼讨债⋯这样的故事很多,活灵活现,至于是真是假由于没有充分证据,我们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鬼的存在!科学的精髓是实事求是,而不是单凭个人的主观臆想。而令我至今纠结于心解释不透的是,母亲死的那年(1992年)大概六、七月份,母亲由于一个人寂寞常常会一个人步行到我家玩,大约7点左右吧,夏天的7点多应该天色尚早,然后母亲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路的两旁即是河道,那时候道路两旁比较荒僻,母亲就看见有一个黑桩有两米多高,跟在母亲旁边只是在河道上走,母亲心想天没黑难道这种东西就出来了吗?没成想到了我家,听见我家有喝酒猜拳的声音,她没敲门又返回去了。
第二天我买菜,由于母亲家就住在菜市场门口,所以往往顺带串门坐坐,刚一进门,母亲就说“我活在不长了”我说怎么啦?母亲前因后果的讲一遍,我说以后你就白天去玩,天黑了就不要去了。谁知三个月后真的因肝癌晚期去世了。此事一直成了我心头解不开的疑团,难道世上真有鬼魂?人死前真的有预感?事后与别人讲起这些,邻居们说这是我父亲来接她去往那边,是不是不得而知。这些有待科学的发展,相信终有一天会解开!童年时光是人生记忆深刻,身心敏感,可塑性最强的一段时光。可因一件事情的发生,触动幼小的心灵,从而改变人生道路,也可因负面因素的影响,留下心灵的阴影从而走上歧途,所以把握好孩子的童年时光,是我们每个做父母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是责无旁贷的义务!
无戒写作训练营~105F玉佛妮
第六天
绳子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