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文质写作我的家人

秋日 · 思念

2018-11-04  本文已影响290人  Happy秋英

      秋天,是个美丽的季节,收获的季节,多彩的季节。泰山的秋天分外绚烂温润,既无春的料峭,夏的炎热,又无冬的寒冷,一切都刚刚好。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泰山上红的、黄的、绿的树叶相互映衬,色彩斑斓。再加上蓝天白云和艳阳,和三五好友一起爬爬小山,出身小汗,边走边聊边拍照,实在是惬意。

      偶尔路边还有个小地摊儿,出售各种山上自产时令果蔬,歇下脚,喝个熟透的柿子,啃个水灵灵的萝卜,吃个红彤彤的山楂,美得不得了,胜似人间无数。

泰山红叶

     

山中美味——萝卜、柿子

      我就出生在秋天,所以父母给我起名叫秋英,我四个姐姐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英。我们唯一的侄女小时候看到姑姑们名字里有这么多英,就说我们家是群英荟萃,萝卜开会。因朗朗上口,故记忆犹新。也不知道小孩儿的脑子里都藏着什么,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前几天过生日,又被像公主般宠了一番。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脸上笑着,心里却十分想念我的母亲。都说孩儿的生日,娘的难日。我的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好几年了,可对她的思念却从未减少。

      走在大街上,看到和妈妈体态差不多的老太太,就会想要是是妈妈该有多好。 看到美景,就会想和妈妈一起看看该有多好。吃个美食,就会想让妈妈也尝尝该有多好。有了好房子,就会想让妈妈住上该有多好。有个好消息,就会想让妈妈知道该有多好。

      我的妈妈生在湖北孝感农村,她的姥姥家是地主,她家是贫农,她是家中老大,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她的亲妈早早没了,其中的一个弟一个妹是后妈生的。后妈对她好不好从没听妈妈说过,反正干活多是肯定的。妈妈没上过学,只上过几天扫盲班,认识几个常见字,会写自己的名字。

      嫁给爸爸后,就随爸爸去了内蒙古生活,从只吃米饭到学会吃面食。不记得妈妈年轻时的模样,只看过照片,梳着两条大辫子,挺好看的。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等我长到记事时妈妈已经四十多了。

烫了头发的妈妈

      比我大十多岁的姐姐们都早早工作了,在外地工作的她们只有过年才回家。我和妈妈待的时间最长。

      妈妈十分能干,一大家子吃饭,穿衣都需妈妈操持。妈妈学会了蒸馒头,包饺子,不过我们吃的最多的还是米饭。屋子后面有一大块儿菜地,妈妈挖出窝,我负责扔土豆块,期间要浇浇水,锄锄草。收获的土豆大个的放在菜窖里,储存起来。小个的土豆就磨成土豆粉,再做成粉条,冬天就又多了一样菜。

      妈妈有段时间还当过五七社的社长,负责给大家分工和记工分,不怎么认字的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大家记得清楚准确。当这个社长可能是沾了爸爸是地质队队长的光,原因不得而知了。妈妈时不时从地里摘几个瓜回来给我吃,那时确实是零食极度匮乏的年代。只有过年才买点儿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妈妈把过年剩余的糖藏起来,以备家里来客人时吃,让她没想到的是,我总能找到藏糖的地方,并慢慢偷吃完,所以总会有去给客人拿糖却空无一物的尴尬,妈妈少不了数落我几句,而我下次还会去偷吃,和糖相比被说几句根本不算事。虽解了馋,后来牙上却多了几个窟窿,这是吃糖多的代价。

   

妈妈和她的小伙伴们

      妈妈做的土豆粉条汤,羊肉胡萝卜汤,辣椒茄子,各种鱼,都味道好极了,让我回味无穷又望尘莫及。家里只有二姐和三姐得了妈妈的真传,做饭做的好。

      爸爸在地质队上班,经常出野外打钻井采矿石标本,工资应该还行吧,反正我是没挨过饿,还一直吃的挺好。当然日子过的去肯定也离不开妈妈的精打细算,要不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爸爸对妈妈不错,很少吵架怄气。爸爸不做家务,却很会说话,逗得妈妈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其乐融融。还整天说妈妈做饭的手艺都是他教的,以师傅自居。

    妈妈干活很麻利,从不用人插手,有时候想跟着学学,妈妈总嫌我碍事,把我撵到一边儿去,所以在娘家,有妈妈和姐姐呵护着,我是啥活儿也不会干,更不懂生活的不易。

    爸爸为人耿直,黑白分明,说话直来直去,皮肤在野外晒的黑黑的,不苟言笑,脸又有点儿长,看着挺严肃的,其实爸爸说起话来不乏幽默,我的同学都怕他。姐姐哥哥也害怕爸爸,好像只有我不怕爸爸,也可能是没眼力价,看不出生没生气吧,反正我也不干啥坏事,除了玩就是玩,记得有一次疯玩过头了,爸爸想揍我,手举起来又放下去了。好像我当时心里还想,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叛逆期的小孩儿可不是好惹的。

    爸爸总说妈妈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一个,没原则。对孩子,对外人都好,问她最喜欢六个孩子中的哪个,妈妈从没回答过,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妈妈应该最喜欢我哥,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但她从没表现出来,对我们一视同仁,我还总觉得妈妈最喜欢我呢。妈妈是家里的粘合剂,包容着爸爸的急脾气,维护着和周围人的关系,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能很耐心的听别人的絮絮叨叨。

    我们都喜欢和妈妈聊天,妈妈总能静心听着,恰当回应,有时还逗的你哈哈大笑。妈妈教给我们的道理很质朴,妈妈说“穷不倒志,富不癫狂”,凡事看开,走正道,别使坏,平安就好。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当时只是听个热闹,很多年后才真正体会了这些话的意义。

      妈妈心地善良,以前家里要是来个要饭的,从来没有空手走的,妈妈都给装上满满的吃的。妈妈还养过一头没尾巴的猪,到了杀猪的时候,一不留神,猪竟然跑向了妈妈,妈妈难过的哭了,不舍得让人杀它,从此我们家再也没养过任何动物。那时我虽然不大,但妈妈因为猪抹眼泪的事却记得。

    我爸其实也不敢干杀鸡宰羊之类的活儿,所以我家吃鱼比较多,一般都买人家弄好的,从没自己动过手。

      妈妈很孝顺,对她后妈和亲爸都很好,逢年过节会让爸爸给两个老人家寄点儿钱,后姥姥经常会喊着妈妈的名字说个不停。妈妈曾把姥爷从湖北接到内蒙生活,姥爷整天穿着崭新的蓝色中山装,看着比我爸还显年轻,每天都会去街上听戏。可惜我们年幼无知,听不太懂姥爷的湖北方言,不怎么和他说话,生活习惯也和姥爷合不来,姥爷可能觉得不自在,呆了一段时间就回老家了。

        妈妈说话嗓门大,我们姊妹的说话声音也都大,一家人聊起天来,叽哩哇啦,别人会以为在吵架,其实只是在说话。

      爸爸特爱玩儿,游泳、蓝球、乒乓球、排球都会,麻将、扑克更不用说,有时候会抱着一个,领着一个还不耽误去打麻将。聪明的老爸还学会了开汽车,只是妈妈不让他开,怕有危险,见一次,训一次。听姐姐说,妈妈还堵在爸爸开的车前面,让爸爸保证不再开。

      妈妈始终是胆小心细的,我们小时候她担心爸爸的安危,我们长大了她担心我们的冷暖。妈妈很少说出她的担心,但我们却感受的到妈妈的那份牵挂。

      妈妈从来没管过我们的学习,孩子们却都知道学,大姐、二姐没赶上好时候,早早上班挣工资补贴家用了。三姐学的医,医术和口碑在当地不错。四姐学的会计,会计和审计全精通,现在即使退休了,依然被多家公司抢着聘用,水平很高,收入不少。哥哥是中国地质大学的研究生,后来自学金融,是长江证券的首席投资顾问,现在自己做私募了。我不到19岁就师专毕业了,当了老师。在学习和工作上我们都挺让父母省心的。

      有时候我就想,我的父母没什么文化,也从没管过学习,我们不也学习挺好的。等到自己当母亲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费心的管孩子学习呢?经常还把孩子弄的烦烦的。我们做的就都对吗?细想想,管不好还不如不管,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给孩子一个大方向的引导,一个快乐的幸福童年比什么都重要,童年无忧才会有持续的发展和不竭的动力。感恩父母的不唠叨,不逼迫,还教会了我们各种玩儿,让我们很开心。

        爸爸退休后,和妈妈在泰安住过几年,天天和父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后来爸妈就一直住在天津,有十多年,周六周日,哥嫂一去,就会开桌麻将,打上半天。我们有空回去的时候,更是不能凑齐四个人,只要够数了,肯定要玩点儿啥。爸爸妈妈两个人的时候,也会每天打几把老家那种长条的纸牌。

      年老后的爸爸妈妈都变的更慈祥了,更没有争端了,生活简单规律,门前种一点儿菜,养几盆花,每天喝奶茶,晒太阳,妈妈总是和同院儿的老太太一起去菜场买菜买饭,人缘很好。爸爸是谁也不搭理,就只和妈妈聊天。两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是院子里穿的最好的老人,因为家里女孩子多,所以好衣服多。

      这样的平静时光一直延续着,直到父母去内蒙的姐姐家旅游时,才发现了妈妈身体的异样,被爸爸称为钢铁战士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妈妈居然患了不治之症,晴天霹雳,出乎意料,好时光戛然而止。

      妈妈患病期间,大姐二姐三姐都陪在她身边照顾,我整天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既没有陪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妈妈的离去,剩下了孤零零的爸爸,和无限想念她的我们,也带走了家中大半的欢乐。很久不敢提妈妈这两个字,很久不敢看妈妈的照片,很久不敢和哥姐们聊起妈妈。多少个夜晚因为想念而泪湿枕巾,多少次梦到依偎着妈妈的怀抱,多少回撕心累肺的想念。

      值此生日之际,在这秋意正浓,秋风渐起的日子里,写下此文,有欢笑有眼泪有回忆有畅想,纪念生我养我疼我爱我的亲爱的妈妈。

有妈的孩子像块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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