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目光

作者/墨读时光

一

您的眼睛也曾是一汪碧水，在碧水里我成长着，无论风雨的日子还是月圆月缺，您就是我的肩膀，然而时光也会老去，您的眼睛有一天也不在是一汪碧水，我能看到的就是灰色一般的海洋，灰蒙蒙的海洋里让我有一种离别的愁，而属于您的海洋里我读到了更多的秋殇。

守在您的身边，更多是一种无言，多想和您促膝长谈，我发现您除了理解就是无言，四目相对里，您的海洋里总是掀起波澜，晶莹的泪滴里流淌着滚烫的热泪，用手轻轻地试擦，那种暖已是情不自禁地呼唤出同样的波浪翻滚，心里有多少爱就有多少的无言。

夜深了，守望着您的酣睡，我知道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样的平坦，自己也便放心地从您的身上离开守望的目光。天亮了，我悄悄地溜出门，那红彤彤的阳光爆满了双眸，踏着家乡的每一寸土地，心里都是阳光。

熟悉的土路都变得如此硬朗，平坦得都是过去梦想了多少次的模样，街上买小吃的不在吆喝，醒目的标记都是望一眼就知道这里是卖什么的，行走的路人还不多，不像小城大城都有起早等班车的人赶地铁的人，这里是宁静的小镇，周围除了庄稼就是路路路，人还是稀少了些。

小镇离小城不远，每每乡愁里都是千转百回的思念，一旦踏上家乡的土地，那种乡愁似乎有些索然无味，唯一记起的就是那遥远的小土路已是很多年以前的事。零零星星的记忆里满是遥远的时光，那些事搁浅了岁月神偷，也搁浅了时光里的日记，俯首是盈盈笑脸，昂首已是青丝变白头。

背着阳光回家，我知道这是我梦里都想回的地方，只是我再怎么走也不见了在门口目送的身影，那身影永永远远留在了记忆里，我知道您还躺在床上，守望着您的目光，渴望着您呼唤我的小名，已是最大的幸福。

二

夜里给母亲换了纸尿裤，母亲却哭得揪心撕肺，虽然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我能读懂她。她的左手还能握住我的手，那么结实的手攥着我，我依偎在母亲的怀抱，轻轻地躺在母亲的身边，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这种爱不知道有多少人品尝过？

轻轻拍着母亲，我嘴里在念叨着“好好睡觉吧……”念着念着，母亲就入睡了，而我哭也不敢大声，但是就是有一种离别的愁，有多少的泪都被掩埋在夜色里。

家里有事我要暂时离开母亲，母亲的耳朵很灵，听到电话，她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从屋子的这头看到那头，我知道她一定听出了什么，所以我对她说我要暂时离开她，她又一次哭得稀里哗啦，我安慰着母亲，第一次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了我的吻，然后不愿让母亲看到我的泪，轻轻地走了，母亲却一直目送我出门。

如果母亲能站起来，我想，她会送我出门，并且站在门口一直看不见我为止。往日的时候，我真的不愿让母亲站在风中默默地目送我远走，现在，渴望母亲能站在门口，哪里曾想这也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秋风萧瑟，心也无助在秋风里，忽然感觉这母女情是说不出的一种爱，无论母亲给了我多少的爱，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守望着她，让她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说实话，做儿女的能有多少日子来陪伴自己的老人呢？

老人在的日子就尽心尽力，即便老人离开，也不留遗憾。人生有多少的无奈都随风月而去，能挽留住的就是那么一点点记忆，记忆里的欢乐常常是短暂的一瞬，而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幸福最终也会被蹂躏进云烟，随风消散，真的是晓风残月冷清秋，云烟成雨梦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