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林森《海里岸上》——《读思录》（2019/02/11）

今读林森《海里岸上》（《人民文学》2018年第9期），列“《扬子江评论》2018年度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第7名。

写的是海南岛渔民，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平原上的人不熟悉的题材。虽然我的家乡也靠海——黄海，熟悉的人中有个文友林若兰是渔民，常年出海，还有个初中女同学嫁到渔家，一家子都在长江入海口捕鱼，但对渔民这个群体一点也不熟。

开头写老苏每天下午三点半，搬着条凳到木麻黄林里，沐着清凉的海风在一块木麻黄树根上雕刻记忆中的那般船。

“木麻黄林里吹过的海风，裹着浓重的腥臭味。这种味道好像能腐蚀一切，海边人家的门窗，若非擦拭上厚厚油漆，就会在其摧枯拉朽之下锈迹斑斑。有的人锁上房门，离开半年，回家时，阳台、窗口的防盗网就会在手掌的揉捏下，碎成满地锈渣。”这是我们不曾见过的景像，读后印像深刻。

“……拍下老苏对着木船的凝视。……他甚至觉得，是老苏的目光而不是刻刀把这艘小船雕刻成型。”好句！

《更路经》与罗盘是渔民出海的宝贝。

“兄弟庙”始于明代，108位兄弟亡魂变成渔民的保护神。有联：孤魂作颂风波静，兄弟联吟镜海清。——虽是小说，但我相信这些内容并非虚构。

父子兄弟不能同一艘船出海，这是渔村的规矩，以免遇到不测时全家灭绝。

这篇小说的构思别具一格，各个章节标题不是“海里”，就是“岸上”，就这样交替往复。

“哭声是永兴岛的另一场台风。”好句！

“在这样的讲述中，他不断重返大海之上”。

……

这是一篇值得一读的小说，渔民生活的场景和经验、老渔民对大海深沉的爱恋和宗教般的崇拜，都给没有海上生活体验的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为读者打开了一扇了解别样生活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