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者与教育者的矛盾(读书笔记)
在《东吴相对论,效率和效果》这一期节目里,吴伯凡谈到了管理大事德鲁克的一句名言:
管理者就是如何利用别人的长处来实现自己目标的人。至于说这个人是好是坏,如果把这个人教育成一个有理想的人,那是上帝的事情,不是管理者的事情。
此话虽短,意味深长,值得细细琢磨。德鲁克非常清醒,他认为管理者不是教育者,不揽这瓷器活,不费这份劲。德鲁克这话显得很不“人文”,意味这有“把人当工具”的意思,你来了,我看你有什么用处,把你放在恰当的地方,发挥你的作用。达到我的目的,这就行了,至于你的人格成长不成长,对不起,我不管。德鲁克这话还有一个含义是:教育太难了,那是只有上帝才能干的活,管理者别去抢上帝的生意。这么说的有点片面,有点悲观,但不是没有道理。你会发现几乎所有的教育者总体上都不满意自己的成果,因为改变人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也是我国“文革”(改造人)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吧。因此,作为教育者,首先应该作的是降低自己的期望值---你想干上帝的活,当然不要指望干的像上帝那样漂亮。我很很多中小学教师打过交道,发现他们往往很焦虑,有严重的挫败感,重要原因是他们想的太美了,把教育的作用估计的太高,把改变一个人想的太容易。人不会失去他本来没有的东西,有希望才有失望,失望是希望的儿子,如果你希望一开头就远离实际,那你注定要收获一大堆失败。美国最优秀的教师雷夫,开口就说“教育是一种经常失败的事业”,我以为这才是懂得教育的人说的话。当然,官员们不必这样说,官员们说的是宣传语言,宣传语言总是要鼓劲的,但当我们进行专业讨论时,就得说大实话了。
管理者不负责教育,这是非常聪明的办法,可以大量节约成本,节约精力,但教师决不能这么做。教师的本职工作就是教育学生,你不抓教育还是教师吗?可惜麻烦的是,教师同时还必须兼任管理者,这是班级授课制带来的必然结果。于是教师(尤其是中小学教师)就成了一个充满矛盾的,吊轨的甚至可以说荒谬的角色。作为一个教育者,你应该像孔子那样,没有个人的工作目标和指标,如此你才能真正把学生看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完成你业绩的工具,然后尽可能帮助学生成长和发展。也就是,管理色彩越淡越好。然而教师作为管理者,却完全不可以这样像事情。你必须走德鲁克那条路,放弃或少谈教育,才能最充分的调动每个学生的“长处”来实现自己的工作指标(例如应试指标),至于教育,应该交给上帝去管。这是家上是把孩子当工具了。如此教师就有了无限的尴尬。我们的管理体制根本就没有提供孔子那样的教育环境,可又绝不允许“教书不教人”,不允许像企业家那样搞管理。怎么办呢?你可能会说,那好办,把二者“结合”起来不就行了吗?这话说起来容易,你做一个我看看!两股道上跑的车,你怎么“结合”起来?所以校园的实际情况是,教师在矛盾中挣扎,哪边劲大就往哪边靠。不难理解,管理(行政)的力量肯定大于教育(专业)的力量,所以我们的教育就日益管理化,教育往往已经降低到了“给管理其保障作用”的地位。
我见到的中小学校长,很少有真正教育者气质的,他们更像管理者,像官员,像经理,像厂长,甚至像生产队长。教师也是如此。这种现象当然不是某个领导的失误造成的,它有必然的逻辑,但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很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你不知道自己走在一条什么路上,只会继续前行,大家都不自觉地朝一个方向使劲,合力会更大。
或许教师在未来几百年甚至一千年都没办法摆脱“教育管理一件挑”的状态,但我们应该做的更“教育”一些,管理和教育的关系问题,教育化的管理问题,非常非常重要。我对此思考了很多年。本想专门写一本书讨论这个问题,终因认识肤浅,没敢写。我希望有兴趣的老师和家长都来思考这个问题,若能形成探讨的局面,或许能有收货。
读后感: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制约着我们教育几十年来没有长足的进步的关键因素之一!
我们的教育是很强的目的性的,要培养所谓的接班人的。要能够成为各类的“螺丝钉”,还要能有能力去科研,创新的。等等。最重要的是资源分配的一个重要的指标。我们的课程规划,还有教材,教参,还有整个教育体系都是约定俗成的,就像流水线一样的,而我们的教师做的就是教书匠的事情。这种模式下的教育,肯定严重的束缚了人性和人文文化的发展,虽然我们也一直在提倡素质教育,提倡特长培养,还有因材施教。但是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不小,还是这种工业化模式的教育更省心,省时,省力一些。
而从教育者自身的素质和素养来说,其实严格来说,合格,甚至优秀的教育者的要求是相当高的。除了学识以外,还需要掌握教育学,心理学,政治,历史,科学,经济,哲学…..各个方面的知识,还要有个人的人格魅力。也就是真正需要十分专业化的素养和能力,但是由于国情的限制,可能这样的教育工作者所占的比例不是很高,虽然在实践中确实出了很多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例如魏书生,李镇西…..很多实践型的教育专家。但是这个还是与自身的个性特质与相当大的归因,但是一般的教育工作者可能很难有这样的做法来有所突破。所以整体的比例不算很高,其实,我们的师范教育中就可以弥补这些知识和能力的缺失,这个环节是可以提升我们的教师的素养的,对此我不是太了解目前的师范院校的课程开设和学生的学习状态是如何的,也不好有所定论。
确实如王老师所言,其实人的自身的成长需要一种相对的自由的环境,就像自然界中的那些植物和动物,如果是野生的,一般就比圈养和移植的要更有活力的多。我估计人也是一样的,我们人类的进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从原始走向文明,能发展到今天是十分不容易的。人最重要的特质是人格,是人的思想性,作为动物属性,当然对自由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当然由于人类社会的群居的特性,合作分工,资源分配,等等,为了一定规则和秩序,也不可避免的要去限制完全的自由。但是这个度是需要把握和衡量的,太紧和太松都是会有问题的。我们当前的教育的主要矛盾就在这个度的问题上,集体主义与个性解放的矛盾是比较突出的。
比如说学习到底是一种权力还是一种义务呢?比如有的学生放弃学习,那么他有没有他的放弃权呢?作为教师一定需要去强迫学生学习吗?这个就是一种比较普遍的矛盾,我一直认为被动学习是不可取的,还是希望我们的课程对学生有吸引力,逆本能的事情往往是会有很好的效果的。特别是对有了独立意识的初高中声来说,从服从意识到独立意志的转变,是人类成熟的一种重要的标志。所以为何在初,高中的问题生就比较突出了,这个就是管理与教育本质的矛盾。
而对与教育本质的研究比较深刻的,就我目前所接触到的,比较认可和欣赏的还是詹大年校长的观点。他的《好说歹说说教育》中的观点就是针对目前的教育理论的错区来纠正的,值得我们认真的去思考。他的特校的办学理念是符合人性的,所以受到孩子们的喜爱也是正常的,但是何必等到孩子被“教育”的出了问题再去弥补呢?
而在基础教育中梅洪建老师的班级管理的理念还是比较好的缓冲了这种矛盾,值得我们的学习。
当然我个人觉得还是能回归到教育的本质上来,不要让我们当前的教育模式成为一种负担和矛盾。